和兄弟们交代完,陈烈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得抓紧办。
他转头对赵大海说:“大海,你先别急着走,刘叔那边……”
赵大海一听,眼圈又红了:“烈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这心里跟火烧似的,一刻也等不了!我得回去看看干爹干娘,他们……他们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陈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我明白,我明白你的心情。这样,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烈子你说,我都听你的。”赵大海抹了把眼睛,稳住情绪。
林忆苦也劝道:“大海,你先别慌。这事儿急不得,咱们得从长计议。这样吧,厂子这边现在也不忙,明天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帮你照应着点。”
小王和李二狗也嚷嚷起来:
“对对对,大海哥,还有我们呢!明天我们也跟你一块儿去,给刘叔撑腰!”
“就是!刘家沟那帮孙子,敢欺负咱们的人,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
赵大海看着眼前这群义气当先的兄弟,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兄弟们,谢谢,谢谢你们!我赵大海这辈子,能有你们这帮兄弟,值了!”
陈烈见赵大海情绪激动,知道再劝也没用,便说道:“大海,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先回去看看。不过你记住,千万别冲动,一切以刘叔和三婶的安全为重。有什么事,记得先来找我。”
“烈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赵大海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就是回去看看他们,不会跟刘家沟那帮人硬碰硬的。”
“那好,你路上小心点。”陈烈又叮嘱了一句。
赵大海答应着,转身就要上车。
陈烈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大海,你等一下。”
赵大海回过头:“咋了,烈子?”
陈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海,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吧?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刘家沟。”
赵大海摇了摇头:“烈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事儿……总不能一直靠你们帮我。再说,一直让你们盯着也不是个事。我得自己回去,面对他们。这么多年了,我也该有个了断了。”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
陈烈看着他,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劝也无用,只好叹了口气:“那好吧。”
赵大海这才上了车,吉普车发动,卷起一阵尘土,消失在夜色中。
陈烈望着吉普车远去的方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他知道,赵大海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肯定还是憋着一股火。
刘家沟那些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
他不敢再往下想,转身对林忆苦等人说道:“我也不在这儿干等着了,先回村里。还得去村长那一趟,把这事儿跟他说道说道。”
林忆苦等人点了点头,陈烈随即转身走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村长家。
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叔,吃饭呢?”陈烈探头往屋里一看,村长正坐在桌子旁,吃得正香。
村长一见是陈烈,连忙放下碗筷,热情地招呼道:“哎呦,烈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还没吃饭吧?来,一块儿吃点!”
陈烈摆摆手:“叔,不用了,我吃过了。我来找您,是有点事儿想跟您说。”
村长见陈烈神色严肃,知道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便收起了笑容,问道:“啥事儿啊,烈子?这么着急?”
陈烈也没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叔,是刘家沟的事儿。”
“刘家沟?”村长一愣,“刘家沟咋了?”
陈烈就把刘家沟怎么欺负刘守仁一家,刘老根怎么以砖厂合同要挟,以及赵大海认刘守仁做干爹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村长说了。
村长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旱烟,眉头紧锁:“这刘老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自己是刘家沟的村长,就无法无天了!”
陈烈继续说道:“叔,我今天去刘家沟,刘老根那态度,您是没看见。他根本就没把刘叔当人看!”
“烈子,你可千万别冲动。”
村长连忙劝道,“跟刘老根那种人,犯不着动粗。咱们得想个别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陈烈点了点头,接着说:“赵大海今天还认了刘叔做干爹。”
说完,陈烈从怀里掏出那份皱巴巴的合同,递给村长:“叔,您看看,这是刘守仁签的合同。”
村长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天工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接过合同,手都有些颤抖,却没急着看,而是急切地问道:“烈子,你先别说这个,刘守仁呢?他……他没事吧?”
陈烈沉声说道:“刘叔人没事,不过他在刘家沟是待不下去了。这事儿,说到底也跟咱们陈家坳的砖厂脱不了干系,咱们不能不管。”
村长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还用你说?刘老根那个王八蛋,竟然这么欺负他!这事儿,咱们陈家坳必须管!”
陈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叔,我想着,您看能不能尽快把给刘叔盖的新房给盖好?等房子盖好了,我就把他接过来,省得他在刘家沟受气。”
村长一拍大腿:“对对对!烈子你说的对!这房子,必须得赶紧盖!我这就去安排,明天就让人开工!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叔,这事您就费心了。我先回去了。”
陈烈见村长已经有了主意,知道这事儿交给村长准没错,便起身告辞。
村长点点头:“行,烈子,你先回去吧,这事儿交给我,你放心!”
陈烈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村长家。
回到家里,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陈烈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李春红见儿子回来了,连忙招呼道。
陈烈应了一声,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洗了把脸,又洗了洗手。
许冬冬见陈烈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咋了,烈子?是不是出啥事了?”
陈烈坐到桌旁,端起碗,扒拉了两口饭,这才把今天在刘家沟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许冬冬和李春红说了。
李春红听完,气得直拍大腿:“这刘家沟的人,也太欺负人了!刘守仁一辈子都在给刘家沟谋福利,现在让人害的瘫了,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许冬冬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陈烈夹了一筷子菜,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她更担心的是赵大海,毕竟赵大海是一个人回的刘家沟,万一……
陈烈看出了许冬冬的心思,安慰道:“冬冬,你别担心,大海他不会有事的。他虽然脾气爆了点,但心里有数。再说,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他吃亏的。”
许冬冬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我知道。可我还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冬冬,你们放心,大海不会有事的。”陈烈又安慰了李春红和许冬冬一句,然后说道,“我吃完饭就去刘家沟看看,有我在,不会让大海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