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越的身子微微一僵,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短暂的停顿,随后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诧异,试图掩饰内心的情绪波动,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些许想法。
霍辞一微微侧过脸,说道:“这么多的兄弟,同吃同住,就连衣服都是配套买的。不使用异能对我而言感受别人的想法、情绪很难,但是我还不了解你吗?越哥,你最近的心情很糟糕。”
霍辞一察觉到文越情绪上的异样,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落寞眼神、偶尔的沉默寡言,都被霍辞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文越听着霍辞一的话,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同时又夹杂着几分酸涩。他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在黑暗的掩护下,文越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心防,不必再强装镇定。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任由心底那些翻涌的情绪肆意流淌,过了良久,声音微微沙哑地说道:“小展,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乱糟糟的。你看,不管是尤里还是萧恒尧,他们都很强,他们一个是最强的异能者,一个是非常有名的雇佣兵。能力出众得让人仰望,而且他们都对你很好,那种好,有时候让我看着心里直发慌。我知道这想法挺幼稚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很怕有一天你会抛下我,去跟他们走得更近,把我一个人晾在一边。”说到这儿,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话语也停顿了一下。
没等文越说完,霍辞一一下子就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猛地趴在文越身上,双手撑在文越身体两侧,将自己的脸凑近,双眼紧紧地看着文越。
在这昏暗的光线里,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霍辞一:“越哥,文越,你听好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你是我唯一的兄弟,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人敢伤害你,哪怕他在天涯海角,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报复回去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在文越的心坎上,驱散了那些萦绕在他心头许久的阴霾。
文越被霍辞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霍辞一说出这么一番话。刹那间,眼眶也不自觉地微微泛红。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霍辞一,几乎是下意识地,文越双腿一发力,一个翻身,霍辞一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文越就已经稳稳地压住了他。
此时的文越,俯视着霍辞一:“我也是,小展。你对我来说同样是此生最重要的人,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以后的路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
霍辞一说:“好,越哥。”
霍辞一轻轻推了推文越,嘴角上扬,说道:“快躺下休息吧。”
文越依言躺下。他们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
不知不觉间,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将他们缓缓淹没,两人终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地溜进房间内,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照亮了屋内。
第三天,霍辞一悠悠转醒,刚一睁眼,就感觉手臂有些发麻,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在睡梦中竟把文越当作抱枕,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心虚地悄悄放开手,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吵醒了文越。
事实上,文越其实早就醒了,他感受到霍辞一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为了避免彼此尴尬,他佯装熟睡,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直到霍辞一轻手轻脚地起身,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霍辞一离去的背影。
霍辞一返回自己的房间。径直走向房间内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任由冷水扑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也驱散脸上那还未褪去的红晕。
简单洗漱完毕,霍辞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换好衣服后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
霍辞一刚到楼梯转角,就瞧见了许久不见的宁乡。宁乡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宁乡一手拿着油条,正往嘴里送,看到霍辞一后,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有面包和油条,你看看要吃什么?”
霍辞一笑了笑,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食物,应道:“我吃面包吧。”他拿起一片面包,刚要咬下去,宁乡却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霍辞一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宁乡,问道:“怎么了?”
宁乡咽下嘴里的食物,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说道:“你是不是还没加入论坛?”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焦急,似乎这件事迫在眉睫。
霍辞一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加入。”
宁乡一听,说:“你去叫文越,我把你俩拉进论坛。你俩记得拿上自己的十字星。”
霍辞一拖长声音应道:“oK。”
回到房间,霍辞一径直走向衣柜旁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他的十字星。
霍辞一小心翼翼地拿起它,放入口袋,还用手轻轻压了压,确保万无一失。
收拾妥当,霍辞一来到文越房间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清脆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
“请进。”屋内传来文越的声音。
霍辞一推门而入,几步走到文越跟前:“越哥,宁乡哥让我们拿上十字星,他要拉我进异能者的论坛,”
文越听了,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眼瞬间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微微点头应道:“行,我知道了,我这就拿。”说着,他快步走向床边的桌子,拉开抽屉,从中取出自己的十字星。
两人结伴下楼。走到楼下,就瞧见邵玲珑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旁,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拿着一块面包,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眼神游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