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顿午饭被搅得没了心情,凌璐带着柳雪去了甜品店,两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吸了一口草莓奶昔,含糊地开口。
“刚刚那个鬼迷日眼的男人是谁啊?”
柳雪抿了口咖啡,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上京张家的二儿子,张景年。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浪荡子。”
“最近一个月,跟苍蝇一样一直在我身边嗡嗡叫,烦人得很。”
凌璐挑眉,上京的事情她此前特意去了解了不少。
张家虽然在上京城属于上流之列,但是跟老牌世家柳家想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张景年哪里来的胆子敢招惹柳雪?
就不怕柳家报复吗?
也许是看出她的疑惑,柳雪主动开口道。
“如果只是靠着张家,张景年当然没这个胆子,可偏偏他祖上曾经出过将军,还受到过功勋。”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张家逐渐式微,退出政坛,但是影响力还在,不少家族都会看在这层关系上卖他们一个面子。”
都说商不如政,钱比不过权。
柳家虽显赫,但在政府层面影响力有限。
多年来,柳家的祖辈都想在政坛上有是一席之地,能不得罪张家自然不愿轻易与张家撕破脸面。
况且,柳雪也不想要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两家关系僵硬,所以她只能选择忍耐。
凌璐眼中闪过明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张家说白了就是只纸老虎,要是下次他还来骚扰你,你大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有的是办法制服他。”
毕竟,按照她上辈子的记忆,张家就要在不久之后破产了。
能让这样百年的大家族,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如果,她没猜错,张家现在就是个被蛀空的壳子,内部早已腐朽不堪。
那可不就是只纸老虎吗?
柳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开了。
张风景年的难缠可是圈里出了名的,凌璐今年才是二十一岁,正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
她可不认为,凌璐一个小姑娘,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张景年。
只把这话当做是凌璐安慰她的玩笑话。
她语气里带着笑,故意逗她,“哦?那你想要怎么帮我?”
凌璐眨了眨眼,“当然是套麻袋打一顿了。”
她这话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完全没意识到她顶着这样一张乖巧的脸,说出这种话,对柳雪来说究竟具有多大的杀伤力。
柳雪脸色霎时间变了,想到刚刚凌璐展现出来的身手,没准她真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话谁教你的?还有你的身手是谁教的?”
她一脸的严肃地问。
凌璐一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小丫头心思单纯,最容易被人骗,能懂什么?
一定是被人给带坏了。
凌璐没隐瞒,“顾临昀。”
当初在凌家人百般纠缠她的时候,这话确实是顾临昀说过的,她觉得挺有道理,身手也是他教的。
听到这个回答,柳雪的用力地闭了闭眼,手捏紧瞬间捏紧了瓷盘。
顾临昀还真是好样的啊?
一把年纪快奔三的人了,还教坏小姑娘。
看看给孩子都调成啥样了?脑子里光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凌璐觉得对方脸色有问题,“怎么了吗?”
柳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蹭上来的火气,“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人为老不尊,可能需要教训一下。”
当天晚上,江景别墅的顾临昀就收到了柳家兄妹接连打来的电话。
“顾临昀!你少拿你在部队里学的那些招式教小璐,她一个女孩万一跟别人动手吃了亏怎么办?你这是在害她!”柳雪的声音透着怒意。
电话那头的顾临昀却是眉头紧皱,声音瞬间阴寒,“今天有人跟她动手了?谁?什么时候?”
柳雪被他的语气刺激的一激灵,下意识说出张景年的名字,连带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交代了一干二净。
这名字顾临昀有印象,老张家那个成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二儿子。
这样一个东西,跟凌璐扯上关系一定没有好事。
顾临昀皱起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这件事我会出处理,姓张的要是再来找凌璐,给我打电话。”
直到挂完电话,柳雪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这一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怎么好像被反审讯了一顿?
“不行了,我不来了,累死了!”
石宽再次被凌焰野一拳揍飞,整个人像泥样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哀嚎。
凌焰野就跟发了疯似的,一拳接着一拳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石宽就算只是个举靶子的也根本无力招架。
不到一个小时,他的手已经快麻得没知觉了。
就算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也不是这么个插法。
再打下去,他的小命怕不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呼呼!”
凌焰野的身后的衣衫早就被浸润得能沽出水,汗水顺着锋利的眉骨蜿蜒而下,他的身上脸上全冒着热气。
他粗喘一声,累极了似的瘫在地上,囚困在他心里一整夜的沉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跟随着竭尽的力气一起被抽空至体外。
繁杂思绪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
良久,石宽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奈地看着地上挺尸的凌焰野,又扫了一眼他血流不止的手指,叹了一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该作贱自个儿啊?”
说完,他也没管有没有回应,转身回到那个黑黝黝的大箱子里捣鼓。
不一会就拿着一个医药箱走回来,脸上带着喜色,“没想到过去这么久,那小姑娘送的东西竟然还在,止血药早就过期了,纱布和酒精倒是还能用。”
“什么小姑娘?”
像是被某个字眼刺中神经,凌焰野盯着天花板的眼神重新有了聚焦,接着便转动眼珠回到了石宽的身上,声音沙哑。
“你说的小姑娘,是谁?”
石宽一边处理他的伤口,一边随口道:“就几年前,那个经常往往我们俱乐部送药的小姑娘啊!每个月固定往我们这送药,跌打损伤药膏,止血药,什么都有…”
“你忘啦?她不是你们家的佣人吗?”
“不是。”
心中隐隐的猜测让凌焰野的心脏重新浮现出苦闷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