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阮老爷子说过话后,佣人叫吃饭。
到餐厅,刚坐好,来了人。
是阮淑珍和宋书白两人。
宋星辰只淡淡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她不愿意搭理两人。
而阮淑珍却是热情地凑上前,到了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宋书白也跟着在阮淑珍边坐下。
宋星辰低头吃饭,即便是两人坐在边上也没多看两人一眼,就如同两人只是空气,不重要。
她不说话,顾临砚也自然不说话,神色高冷。
阮老爷子也懒得跟阮淑珍两人说话,全程黑着脸,抿着唇,一脸气哼哼。
也是能察觉到气氛微妙,宋书白也不敢吭声,只低头专心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心里琢磨着事。
整个饭桌上只有阮淑珍笑呵呵的,如同没察觉到饭桌氛围的难堪一样,她大大咧咧夹起一块鱼肉,招呼着,“星辰,吃点鱼,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鱼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鱼肉放进宋星辰的碗里。
宋星辰下意识皱眉,捂住了嘴。
她确实是喜欢吃鱼。
但因为妊娠反应太严重,她几乎闻不了任何荤腥,包括鱼。
就如同现在,鱼的腥气窜进鼻腔时,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
顾临砚体贴地将宋星辰面前的碗移开,然后风轻云淡地瞥了阮淑珍一眼,“星辰现在怀孕,妊娠反应严重,吃不了鱼。”
阮老爷子将碗筷“啪”的一声放下,白了阮淑珍一眼,没好气地开口,“好好吃自己的饭,星辰现在有人照顾,用不着你。”
话落,他喊,“徐妈,过来给星辰将碗筷给撤走,换上一份新的碗筷。”
阮淑珍被老爷子一句话怼得脸色讪讪,没敢再说话。
可是心里眼里都非常不服气。
虽然她好心办了坏事,但说到底,她是因为好心。
她之前对宋星辰并不关注,所以并不太清楚宋星辰的近况,哪里能知道宋星辰那么娇气。
不就是怀个孕而已,还搞出来什么妊娠反应。
要知道她可是生了四个儿女,当年怀四个儿女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娇气,能吃能喝,也没有什么妊娠反应。
说起来,能有什么妊娠反应,忍忍不就好了,宋星辰这种就是被惯出来的毛病。
心里是这样想的,阮淑珍却没说出来。
如今最迫切的就是跟宋星辰拉好关系,虽然看不惯,但也知道宋星辰不爱听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说。
阮老爷子眼角的余光瞥见阮淑珍眼中神色,皱了皱眉,但还是抿着唇, 没有说话。
徐妈很快过来,将宋星辰的碗筷撤下,给换上了新的碗筷。
继续吃饭。
阮淑珍没有继续给宋星辰夹菜,也是能看出来宋星辰和顾临砚两人都不愿意跟她说话,也很识相地没有去攀谈。
而是时不时跟阮老爷子热络地说着话。
只是阮淑珍态度热络,阮老爷子态度却是极为冷淡。
阮淑珍闹了个没脸,心里不舒服,又看了一眼边上只埋头扒饭,根本不会为她这个母亲说上一字半句的宋书白。
心里更不舒服了。
心里不舒服,却不能发泄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她心里不舒坦,又怎么会让宋书白跟没事人儿一样。
收回视线,阮淑珍冷冷开口,“书白,你不去解决开车撞了人的事,还在这里干什么?当时跟你说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开车撞了人,你就自己去处理问题,你非不听,要听别人安排,现在好了,落了个肇事逃逸!”
宋星辰不咸不淡地撩起眼皮,看着热闹。
对阮淑珍的行为倒也不奇怪。毕竟阮淑珍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当年被阮淑珍当做出气筒的人是她,现在换作了宋书白而已。
也对宋书白提不起任何同情,心里只有讽刺以及幸灾乐祸。
以往被阮淑珍嫌弃厌恶的人是她,宋书白在边上冷嘲热讽,幸灾乐祸,而现在,终于换作他亲身体会一下她当年的滋味。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只是她到底心善,做不出来如宋书白当年一样落井下石,冷嘲热讽这种昧着良心的事情。
宋书白开车撞了人, 又肇事逃逸这件事情,阮老爷子是不知道的。
阮淑琴当时就没在阮老爷子面前提及,怕老爷子知道,会大动肝火。
所以,阮老爷子也是现在才知道宋书白开车撞了人,还搞了一出肇事逃逸,敢做不敢当。
之前对宋书白的性子以及为人就颇有微词,而现在,阮老爷子对宋书白是失望透了。
要知道,宋书白开车撞了人,已经算是大错特错的事情了,而他撞了人之后,还选择当逃兵,肇事逃逸!
阮老爷子年轻时候当过兵,上战场的时候眼都不眨的,从来就没有过当逃兵的时候。
历数阮家那么多代人,无一都是铁骨铮铮,品行高洁,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尤其是阮家的老祖先,更是号称“铁骑”将军,上战场就没有退缩过。
而现在,却出了宋书白这么一个逃兵。
要是说出去,还真的是丢了他们阮家的脸。
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碗筷往饭桌上一摔。
板着脸道,“简直胡闹!”
“你们宋家一个个的,都怎么是这种货色 ,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你出去别说你是我们阮家的外孙 ,也别提起跟我沾亲带故,我嫌丢脸!”
扔下这些话,阮老爷子饭也不吃了,直接气冲冲起身走了。
阮老爷子走了,宋星辰和顾临砚两人自然也不多留,跟着离开。
被阮老爷子骂得狗血淋头,宋书白脸色窘迫,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抬头。
餐厅里还有佣人,宋书白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佣人异样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的身上。
脸色涨得通红,等阮老爷子离开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心里忿忿。
一个个只会对他百般指责,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他解决问题。
尤其是阮淑珍!
阮淑珍作为他的母亲,他遇到这种难题的时候,不仅仅没有为他排忧解难,还当着那么多人下他的面子,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地上践踏。
也就在宋书白怨气深重时,忽而,一道急促而刺耳的警铃声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