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致翻译的热火朝天时,阮苏苏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画连环画。
连环画有画有故事,两者结合,形象生动,编故事的能力从阮苏苏连载的这本小说上可以看出。
至于画画............
阮苏苏作为阮家大小姐,从小到大琴棋书画,德智体美劳全面开花,样样都略懂,样样都不精,虽然在卷王频出的现代强差人意,但在这个精神文明极度匮乏的年代,她这个半桶水也算矮子里面拔高,勉勉强强能硬凹出一桶。
连环画以一个个家长里短的小故事做切入,从小人物身上反映祖国的繁荣发展,不管出发点在哪里,最后都会回归到又红又专的国家大义上来。
这个小众赛道目前只有她一个人,阮苏苏的连环画一经投稿,就被京都出版社录用,并邀请她长期更新,把这个小人物的故事完善下去。
至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故事阮苏苏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怎么刻画的这么丝丝入扣的,那就要从随军开始说起了。
这也算是女主角的隐形福利,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舆论的漩涡,嘴炮能力得到大幅提升的同时奇怪的知识储备也增加了不少,这些都成为她日后创作画稿的素材,为她的漫画女王之路添砖加瓦。
搞事业的时候时间过的尤其快。
转眼来到十月底,周陆铮说好的一个月回来又失言了,前几天周鸿年突然告诉她,周陆铮有紧急任务要出,预计两个月才能回来。
景致虽然有些失望,但好在还有一件大喜事冲淡了她的低落。
1971年10月25日华国发生了一件举国同庆的大事,华国重返联合国。
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激励着每位华国公民的心,景致作为间接参与者更是振奋不已,虽然都在意料之内,但是当你亲自入局,成为历史的推动者,那种切身体会的自豪感只有自己能明白。
当天晚上,张福海又一次大出血,买了一大桌肉菜。
其实爷爷欠张伯的钱景致打算用自己的工资直接帮他还上,但是周鸿年倔强的不同意,张福海也死活不肯收,两人都不在乎钱,更不肯要景致第一次工作挣来的血汗钱。
景致翻译的这一个月天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乌云密布,他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景致扶额,没有这么严重吧?就是有一丢丢的班味而已,哪有他们说的这么夸张?
不过不要就不要吧,不要的话她就给他们买份礼物。
没有周陆铮在的这一个月,张福海和周鸿年两位长辈对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天天不是炖鸡就是买肉,生怕她吃不好,前面攒下来的肉票鸡蛋票什么的几乎都花完了。
这事顾芳菲最有发言权,她最近突然食欲大涨,张伯做的美食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短短一个月时间她的脸起码圆了一圈,为此她非常不好意思,把自己所有的粮票,肉票全部上缴上去。
张福海不要景致的当然也也不会要她的,顾芳菲没法继续心安理得的吃下去,每天死死控制自己的饭量,常常半夜饿的下楼偷吃景致买的糕点。
今晚也是如此。
景致晚上肉吃多了,有点咸,大半夜的下楼找水喝,突然听到厨房传来的细微“咔滋”声,以为是老鼠,她吓到不敢轻举妄动,想等它吃完再进去。
结果这只偷吃的笨老鼠自己把自己呛到了,一听是熟悉的声音,景致松了一口气,悄咪咪走过去想吓她一下。
走到门口了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吓人搞不好会吓死人的,尤其是这大晚上的,她又吃的那么心虚,景致轻轻后退到楼梯上,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打算给沉浸式干饭的顾芳菲一个提示。
做贼的人总是心虚,虽然这个提示非常含蓄,顾芳菲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没有景致想的那么严重就是了。
看清来人,她抚着胸口深呼吸,“景儿,是你,吓死我了。”
“晚上没吃饱?”
景致好笑的看着她嘴角粘上的一粒黑芝麻,伸手帮她拿下来。
顾芳菲跟她相处一个月,不说亲姐妹,起码也算好闺蜜了,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
“可能是天越来越冷的原因,我最近饭量涨了不少,而且饿的还快,张伯和周爷爷不肯收我的伙食费,弄的我都不好意思肆无忌惮的吃了,每顿饭只敢吃个半饱,每天晚上都饿的抓心挠肝睡不着觉。”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吃就吃啊,爷爷跟张伯又不会嫌弃你,你吃的越多张伯越高兴,在他们俩眼里你就是小辈,长辈那里会收小辈的伙食费,我不也没交伙食费吗?以后你可别在压抑食欲了,能吃是福,你这福气我想要都没有呢。”
景致着实羡慕她能吃能睡,没心没肺。
她这个月被那些专业词汇折磨的食欲下降,痛不欲生,饭量连以前的一半都没有了,每次看顾芳菲吃的香,她都直接拿她当吃播下饭。
顾芳菲还是不好意思,“我怎么能跟你比,你是爷爷的孙媳妇,我只是个借住的外人而已。”
“芳菲,你怎么会这么想?”
景致觉得不可思议:“爷爷和张伯拿你当外人了吗?”
“他们愿意你住下就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你父母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爷爷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就这样他们都二话不说直接把你安排在家里住下,你想想,他们会把你当外人吗?”
景致拥有上帝视角,知道顾芳菲的父母没个十年八年绝对回不来,爷爷十有八九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说顾芳菲是个烫手山芋都不为过,但是他老人家还是毫不犹豫安排顾芳菲住下,嘴上说着帮她慢慢找房子,实际上一点行动都没有,景致摸约能猜出他应该是打算把顾芳菲当成自己的亲孙女,替她父母照顾她。
“嘘。”
顾芳菲紧张的左顾右盼,把食指竖在嘴巴上提醒景致:“小声点,景儿,别让周爷爷和张伯听到。”
“你也知道他们听到会伤心?”景致没好气的说。
“对不起。”
顾芳菲神色暗淡:“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几天总是胡思乱想,老是容易钻进牛角尖里,还莫名其妙的流眼泪。”
“我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嘴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喜欢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让张伯和周爷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