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双如意仰天大笑道,“没想到吧!嫦茵可是我们的忠实卧底!双福禄,出来接受团战!”
双福禄又躲了一个雪球,抄手捏了个雪球递给嫦茵,坏心眼道,“给我砸双如意!砸中了就原谅你!”
嫦茵双手接了过来,想也没想就扔向了双如意。
双如意号称“不灭女侠”,怎么可能被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砸中,她迅敏地偏头,却被等在后面的双福禄给砸了个正着!
“啊!真是失策!”
败给了他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双如意后仰躺在雪地上,恰巧看到她一直护着的先生被人给砸中了。
“好冷……”林知甩了甩头,又缩了缩脖子,才蹲下身捧了一捧雪,他细致地将雪揉成一个圆球,而后用力地将球甩向乐碧。
动作优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过没打中。
看来不是她。
下一个。
他本着百折不挠的精神蹲下去又揉了一个。
哈,又没中。
也不是双福禄。
再来。
这次他扔向了嫦茵。
啪——倒地!
原来是她丢的自己。
林知刚反败为胜,报了雪球之仇,岂料就从天上飞过来好几个球。
啪——嗒——哈!
都砸中了。
“先生怎么没躲开咧!”曾应在对面无辜地挠了挠头,在他一旁的林书则是开怀大笑,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是在说“哈”,还是在说“好”。
林知坐起来,眼前一片白花花。
他看到月语和月湛在奋力地反击,也连忙加入战局,他们仨一起将雪球接二连三地砸向林书,实际上砸中的是将林书护在怀里的曾应。
不多时,双如意躺够了,又在雪地里滚了几圈,余光瞥见站在台阶前的崇松,心下鬼点子如春草般竭力冒头。
虽然崇老头子这几日对她们管得不是那么严格了,但往前的惩罚还是叫她不爽。
这么想着双如意就抄了一个雪球砸向崇松,“老头子来得正好!大家快砸——快招呼他!”
其他人闻言纷纷倾力相助!
那球一个一个飞过去,一碰到人便碎开了,待林知转过头,已然看不清他们砸的是谁。
不过瞧这惹人招呼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便想也不想地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当中。
“小兔崽子……”崇松才冒出一个头,就又被三四个雪球命中。
尝试了几次,压根抬不起头来,无法,他索性抱着头趴下了。
众人将崇松砸进雪地里还不肯罢休,几个猫着步子过去要再给他盖上层雪,没想到刚靠近,“雪丘”就爆发了。
里头的人像是刚突破封印,一手一个雪团就砸向作恶多端的小鬼头。
刚刚跑在最前头,现下来不及逃跑的双如意和乐碧背后受敌,被砸了个结实。
一群人玩到夜幕降临也不觉得累,只是没有人发现篱笆外多了一匹马。
一个身形修长、披着大氅的男人悄然而至,他轻车熟路地进了院子,在众人身后绕了一圈,靠在离林知最近的大树后。
又一个雪球砸来,林知眼看着就要被砸中,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给拉到了杏树后。
曾永忠一个转身,将拉过来的人儿禁锢在怀里,“我的好先生,玩得这么开心呢。”
“嗯,”林知跑得微喘气,不过还是开怀道,“打雪仗,好好玩。”
曾永忠抬手轻轻将他鬓发间还没化的雪花捻下来,“你倒是玩得愉悦了,是不是也该让我欢快欢快?”
“一起来玩呀!”林知说着就拉着他的手腕要往外走。
曾永忠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拉回来,然后凑近他的脖颈道,“你让那群小魔头回营里去,我只和你玩儿。”
“不要。”林知说着就要走。
曾永忠顺势抱住他,两人推搡间离开了那棵杏树能遮挡的范围。
曾永忠将林知压在身下,林知也不甘示弱,回压回去。
两人这么抱着翻滚,尽往没人的地方去,辗转几回就滚到了小可怜的墓碑前。
林知后背撞到了木板上,曾永忠又压了上来,背下那颗石子硌得他后腰生疼,“啊……”
曾永忠正查看前方那块木板的情况,听到身下的人哀嚎了一声,连忙低头看他,“怎么了?”
“背后有颗石头,疼。”
曾永忠扶起他的腰,自己再侧躺下身子,将林知带到自己身上,双手在他背后摸索着,“哪儿疼?是这里吗?”
林知摇摇头,右手背过去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后腰处,“这里,好疼。”
“我给你揉揉。”曾永忠边揉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土丘边问,“这个地方怎么凸起来了?还有那块木板是怎么回事?”
林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先前从赵大爷家里抓的几只家禽突然染疫病没了,如意她们就埋这里了,”他说着看向那块木板,面露悲色道,“那是我给家禽刻的墓碑。”
“啥?墓碑?”曾永忠托抱起林知,好奇地走过去看,见其上所刻“司晨六君之墓”,忍俊不禁道,“雏鸡都能给刻墓碑,真有你的啊哈哈哈……”
林知见他嘲笑自己,不由得推他,“放我下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曾永忠闻着声将林知放了下来。
林知一沾地转身就要走,曾永忠握住他的手腕,妥协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气了。”
曾应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再看这鸡舍和鸡墓,不用脑子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不过他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岔开话题,“主子您来了!”
“嗯,”曾永忠瞅了他一眼,问,“那小崽子呢?”
曾应道,“小公子在屋里歇息了。”
小孩子心性纯洁,玩儿累了就睡。刚刚小魔头们攻击崇松时,他便趴在曾应的肩头睡着了。
曾应把他抱进屋子里去睡,出来一看竟是没见到林知了,又听到这边有声音,是以他找了过来。
“睡了正好,”曾永忠点点头,又道,“你随我去个地方,即刻出发,去牵匹马来。”
“是。”曾应觉出了事态紧急,他立马就去。
林知问,“去哪里?何时回来?”
“去断海崖我师父那儿,他身子骨不好,师弟说怕是过不了今夜了。”
曾永忠牵起林知的手,继续道,“我原是想去个三五日就回来,可我又想到师父生前最疼爱曾应这小子,便想来将他带上。”
众人都以为曾永忠这个虎翼大将军是靠着自家祖父带出来的。其实不是,他少时拜的师父是断海崖无悔子。
曾应刚好把马牵过来,曾永忠吹了个口哨将於菟挥翼招了过来。
他一跃而上,坐在马上拉了拉那缰绳,对林知说,“我们会尽快赶回来的。”
“嗯,”林知点点头,温声道,“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