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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办主任张庆峰一直在办公室外面候着，见李达康出来了，赶忙上前问道：
“跟沙市长谈得怎么样？”那语气里满是关心。
“沙市长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李达康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回应道。
“那就好啊。”
张庆峰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心里想着，看来自己这眼光还挺准，之前看好李达康，没压错宝。
“快到饭点了，要不尝尝市政府这边的饭菜？”
张庆峰热情地主动邀请李达康道。
“张主任，下次吧！”
李达康很有礼貌地婉拒了张庆峰，同时还解释说：
“沙市长的意思是，在这事儿尘埃落定之前，还是得低调一些。
我估计，我来市政府这件事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要是再去食堂转一圈，那剩下的人也就都知道了，影响不太好。”
曾几何时，易学习就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跟着沙瑞金入主市委了，于是得意忘形，嚣张地跑到市委食堂去撒野，结果闹出了不少事儿。
有易学习这个前车之鉴在，李达康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理解，理解。”
张庆峰听了李达康的话，心里也明白过来了。
李达康和沙瑞金曾经的秘书易学习，那性格可是截然不同的，可不能再拿对付易学习的那一套办法，来对待李达康了。
他也不敢勉强李达康，便又亲自把李达康送到了市政府门口，还亲自招手，帮李达康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这一番操作，自然是没能逃过政府大院里那一双双眼睛。
那些之前还笃定沙瑞金不会任用李达康的人，这会儿心里也开始动摇了。
毕竟张庆峰对李达康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沙瑞金对李达康的态度。
要是沙瑞金不是格外重视李达康的话，一个正处级的张庆峰，怎么可能做到这份儿上？
“看来，李达康真要创造奇迹了。”
大家不禁暗暗感慨起来。
所谓的奇迹，自然就是连着给两任市委书记当专职秘书了。
别说是在京海的历史上了，就算是放眼全国，这样的事儿那也是绝无仅有的。
说这是奇迹，那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李达康自己还不知道，他这一趟市政府之行，已经在背后引发了如此之大的关注和议论。
他从市政府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市委办，而是坐着出租车前往团市委了。
出租车刚一停下，正好也赶上中午下班的时间。
“出来吃午饭吧！”李达康拨通了陆亦可的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你来我这儿了？”陆亦可在电话那头问道。
“嗯，就在你们单位大门口。”李达康笑着回答道。
没一会儿，陆亦可就从团市委的大门走了出来，一见到李达康，便非常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要不回家吃吧？”
“回家吃什么？”
“当然是吃我啦。”
李达康凑近陆亦可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暧昧。
“还是晚上吧，下午团省委的领导要来，我得负责接待工作。”
陆亦可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和李达康要是真回了家，一旦折腾起来，那没个半天肯定是完不了事的。
中午就休息两个小时，再算上路上来回花费的时间，根本就没法尽情尽兴，还不如晚上时间充裕。
“好吧！”
李达康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自己也还有事儿要做。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之后，李达康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对陆亦可说道：
“我的工作可能要有变动了。”
“变动？”
陆亦可一听，放下手中的筷子，连忙问道，
“变到哪儿去？”
“市政府，去给沙瑞金市长当专职秘书。”
李达康回答道。
“沙瑞金市长不是马上就要接任书记了吗？那你还去市政府干什么？直接在市委办等着不就好了嘛。”
自从调到京海之后，陆亦可也开始逐渐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且慢慢地关心起体制内的各种事情来。
对于京海现如今的官场格局，她也已经基本了解了个大概。
“问题是沙瑞金市长能不能顺利接任书记，现在还不好说。”
李达康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
“他自己对这事儿都没什么信心。”
说着，李达康便把省委组织部找沙瑞金谈话，可谈完之后就没了任何音讯这事儿，详细地跟陆亦可讲述了一遍。
“确实不太正常。”
陆亦可微微皱眉说道。她出身于高干家庭，即便以前对体制内的事情不太关心。
但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耳濡目染，也清楚正常的组织程序是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组织部谈话就相当于正式任命的前菜，只要在谈话过程中没有出现什么极端情况，比如把组织部的人打了之类的，那正式任命很快就会下达的。
可如今都过了两周还没消息，这大概率是中间出岔子了。
“难道沙瑞金跟高育良一样，被人举报了？”陆亦可推测道。
“不可能。”
李达康毫不犹豫地直接否定了这种推断。
他心里清楚，在高育良的那些偷拍录像中，连一个沙瑞金的镜头都没有。
要知道，当初高育良和沙瑞金的关系可是很差劲的，高育良无时无刻不想着把总是挑战自己权威的沙瑞金给挤走。
如果沙瑞金真有什么把柄，就凭高育良的手段，不可能抓不到的。
“那就是有人也盯上了书记这个位置，想虎口夺食。”
陆亦可又说出了另一个推断。
“会吗？”
李达康听了，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怎么不会？”
陆亦可看着李达康，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种事多了去了。又没有规定说书记走了，就一定得市长接任。
很多时候，都是书记走了，再从别的地方调一个书记过来。
京海市的 Gdp 在临江省可是很靠前的，估计那些排在后面城市的市委书记，都对京海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感兴趣。”
陆亦可认真地分析着，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有道理，有道理。”
李达康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笑着拍起陆亦可的马屁，
“姐，你以前就是没有专心走仕途，不然，就凭你的本事，现在肯定都副厅级了。”
“我要是副厅级了，你会不会给我当专职秘书啊？”
陆亦可看着李达康，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当然了，不但能给你当专职秘书，还能给你当生活秘书，保证让你各方面的生活都圆圆满满的。”
李达康一脸坏笑地嘿嘿说道。
“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陆亦可白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地说道。
她当然知道李达康所说的“各方面的生活”，这里面肯定也包括那方面的生活。
不得不承认，李达康在那方面确实有一套，陆亦可这么想着想着，身体就不自觉地起了反应，赶紧夹紧双腿，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你说究竟是谁，想虎口夺食？”
“临江省总共十一个市，除了省城以及Gdp位列第二的桃源市之外，其他各市的书记，甚至是市长，都有可能对京海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动心思。”
陆亦可给出的范围着实有些宽泛了。
但李达康心里明白，就这么模棱两可的情况，根本没办法拿去跟沙瑞金汇报，那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就不能说得再具体点儿嘛？”
李达康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走到陆亦可身边坐下，身子还往她那边凑了凑，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哟，你这是打算让我去我爸那儿帮你打听消息吧？”
陆亦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似笑非笑地瞅着李达康说道。
毕竟市委书记的任命那可是得经过省委常委会讨论决定的大事儿，自家老头子在体制内待了这么多年，肯定对这里面的具体情况知晓得清清楚楚的。
“什么你爸我爸的，那可是咱爸。”
李达康赶忙笑着纠正陆亦可的说法，那语气里还透着几分亲昵。
“既然是咱爸，那你自个儿去问不就得了呗。”
陆亦可呵呵笑了两声，故意打趣着李达康说道。
“我可不敢，就怕咱爸到时候抽我。”
李达康假装咳嗽了一下，满脸无奈又带着点小害怕的样子说道。
“哼，那你就不怕他也抽我？”
陆亦可撇撇嘴，继续说道，
“你又不是不清楚咱爸的脾气，工作上的事儿，他向来都是守口如瓶的，从来不和我们说，也不许我们瞎打听，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
陆亦可边说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哎，直接去问肯定不行，不过可以试着旁敲侧击地问问嘛。
你总归得帮我想想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从有望成为一把手的专职秘书，最后变成二把手的专职秘书了吧？那多憋屈。”
李达康可怜兮兮地跟陆亦可打起了苦情牌，那模样就好像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睛里还透着点儿小期待，盼着陆亦可能答应帮忙。
陆亦可听了，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李达康说得也在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达康要是越混越差，那肯定不行，而且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家爷爷那一关，李达康可就更不好过了。
“帮你打听倒是没问题，不过嘛，礼尚往来，你怎么也得给我点儿回报，对吧？”
陆亦可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故意这么说道。
“那你想要啥回报？”
李达康一听，顿时来了好奇心，睁大眼睛看着陆亦可，心里还在暗自猜测着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晚上再告诉你呗。”
陆亦可故意卖起了关子，就是不直接说出来，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倒让李达康心里更痒痒了。
两人吃完饭后，李达康就回市委办去等着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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