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很开心呢?”齐海军温柔的看着她,“没想到国庆一家人会给你这么大的惊喜吧?”
“嗯……说心里话,确实挺惊喜的,但也有更多的不安。”李雪梅看到齐海军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般明亮。
“能理解。”齐海军深深叹了口气,嘴里的哈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又在夜色里很快地消散开来。
“你能理解就好。”李雪梅欲言又止。
“别想那么多,”齐海军咧开嘴笑起来,“有时候想多了也没用,只能顺其自然,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在安慰李雪梅,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人在左右矛盾,不知所措的时候,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调整好心态,坦然的去面对发生的一切。
内耗,焦虑,只会伤害到自己。
人总要活的乐观一点,相信一切都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么的糟糕。
“嗯,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李雪梅也学他深深的吐了口气,接着又笑了起来。
跟齐海军在一起总会有种特别轻松愉快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她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时常地回味。
可是,一想到现实中的一些残酷,她的心里就又有着说不出来的伤感。
看到今晚齐海军为了不让她有思想包袱,装作无事一样的安慰她,她真想大哭一场。
明明她是喜欢他的,他也同样喜欢她。
为什么他们都没办法往前再迈出去一步呢?
他怕她受伤受委屈,她则也是。
他们心照不宣,但心里都住着对方。
有的爱也许只能止于齿间,掩于岁月。
“我到了,”李雪梅站在宿舍门口,眼睛里泛着泪光,“谢谢你送我回来。”
“干嘛每次都这么客气?”他苦笑,但他真的能理解她。
李雪梅也同样苦笑了一下。
齐海军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忙从棉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他早准备好的发卡。
他这可是在口袋里捏了一路了,现在再不送给她,她今天的生日时间就过去了。
“给。”
“什么?”
“我,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李雪梅抬起愕然的眼睛看着他。
这家伙竟然还偷偷给她准备了礼物。
曾国庆给她买了个蛋糕,那会儿说实话,她心里还偷偷溜进来一丝委屈的念头,他齐海军怎么没给她准备礼物呢?
一瞬间她又打消了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
“抱歉啊,前面本来就要给你的,可是,我怕你会不喜欢。”他突然变得腼腆起来。
李雪梅一听,不由想逗他。
“难道你现在才给我,我就喜欢了吗?”
齐海军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这拿着发卡的手僵在那里,不知道是该收回去,还是再继续递上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雪梅不由莞尔一笑。
她主动伸手把发卡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跟你开玩笑呢,你什么时候给我都不晚。”
齐海军看她主动拿了过去,心里又惊又喜。
“喜欢吗?”他问道。
李雪梅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这只蝴蝶样式的发卡。
“喜欢,特别喜欢。”她拿起来冲着月亮照了照,上面的水钻闪闪发光,“谢谢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看到李雪梅是真心的喜欢,他这才舒了口气。
他可是第一次送女孩子东西啊。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送你这个发卡,配你这头长发,一定会非常好看。”齐海军满心喜悦,先前的紧张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家曾国庆给她准备了蛋糕,可真是有心了。
他这突然倒觉得自己的礼物显得太过于小气,不上档次了。
可当时,他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个发卡是特别适合李雪梅。
而今,看到李雪梅那爱不释手的样子,他高兴的就像自己收到了礼物一样。
“真是有心了,”李雪梅满眼的欣喜,她扬着手里的发卡,有点不可思议,“我还想着准备过两天发工资了,去买个发卡呢,没想到你帮我买好了。”
说完,她孩子般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齐海军一愣,也不由笑起来。
“那敢情好,我帮你省钱了。”
“谢谢你。”李雪梅止住笑,深深地看着他。
齐海军被她这样猛地看着,突然如电击般僵住了。
很快他又恢复了意识,忙催促道:“赶紧回去吧,太冷了。”
“好。”李雪梅也回过神来,脸上微微发烫。
“早点休息,晚,晚安。”他语无伦次地冲她挥了下手,转身便疾步离去。
李雪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用手捂了下发烫的脸颊。
差不多同一时间,曾国庆正与母亲梁婶正准备休息的时候,曾叔回来了。
“哎呀,今天这晚了怎么还回来了?”
梁婶一看到老头子风尘仆仆,带着满身的寒气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这心里真是心疼的不行。
“回不来就明天再回来也行啊,现在路滑,这黑灯瞎火的回来多危险。”
边唠叨着,忙过去把老伴的棉帽子接了过来,挂在了衣架上,又转身赶紧帮忙把他身上的棉大衣脱了下来。
“车坏在半路上了,”曾叔的脸冻的通红,喘着气儿说道,“要不早回来了。”
梁婶不由“啊”了一声,“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接着又叹气道,“唉,你们这单位的车也该换了,总是出毛病,夏天还好,这冬天了不让人受罪嘛。”
曾叔搓着冻僵的双手,看着媳妇心疼他的样子,不由笑起来。
“你说换就换了?嘿嘿,这换辆车哪有那么容易?现在都提倡勤俭节约,能凑合就凑合。”
“那么多单位,就数你最老实,最大公无私,行不了吧?”梁婶心疼地白他一眼。
转身把炉子里又添了几块煤炭,又把烧水的铝壶放在了上面。
“爸,你这太辛苦了,不行了提前退休好了,这样也可以多陪陪妈妈了。”曾国庆从自己卧室走了出来。
“你娘俩今天说话忒有意思了,”曾叔不由笑起来,“你们说让退就退了?单位又不是咱家开的,你想咋样就咋样?”
“本来就可以退,你这心脏不好,完全可以打报告退休的。”曾国庆看着父亲也是满眼心疼。
“哪有那么严重,”曾叔不屑地挥了下手,“我身体好着呢,再说你妈也是病退,我这更要坚持下去了。”
“老顽固。”梁婶笑着骂了一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又问道,“你吃饭了吗?”
“上车前吃了,现在还不饿。”曾叔坐在火炉前烤起了手,“对了,雪梅今天来了吗?”
“来了,”梁婶高兴的给老头子端来了杯热茶,“这孩子今天高兴的不行,看来事情真的如你所说,还是慢慢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