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物资板车那,将一箱子里的武器翻出来。
有短刀,匕首,弓箭,这里面都是她从空间里拿出备用的精巧武器,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此刻派上用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里基本都是一些弱女眷,要不就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和年幼的孩童。
别说杀人,拿过刀剑的都没有几个。
一时间纷纷胆怯起来,有几个女眷已然被吓哭,抽泣道。
“我们……我们哪里敌得过外面那些上战场的官兵?横竖都是死啊!”
“我不想死,我宁愿苟活也不想死啊,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只要劳役时间足够,能编入户籍,我就有回家的机会,我不想死啊……”
她们对视一眼,然而此时那薛老爷子却义无反顾地捋起袖子站出来。
“既然知道横竖都是死,为何不为自己拼一条血路?!”
他一出头,被他收养的那十几个孩童满脸无畏地捡起地上的武器,士气十足。
“祖父在哪我便在哪,与其窝囊白送人命,我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看着他们接二连三的出身,白伦也带领着金铩族人走到前头。
“这群官兵兵乱之际都不忘对族人下手,本就该诛!更何况还要取我们性命,我们若不反抗的话难道去送死吗?!”
最后只有齐南峰他们一家子畏畏缩缩地在人群背后,刘氏更是在心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当然,阮眠不会让他们莽撞地以肉身去和那群官兵相搏。
只见他将那官兵头的尸首拖到山洞深处,快速与他们说出自己的计划。
因为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阮眠和翠珠他们火速把捡来的柴火堆到门口,其他人则远离洞口,死死捂住他们的口鼻,面色紧张起来。
随着阮眠在柴火堆里倒入一些粉末,火折子点燃那些柴火后,一股特殊的味道逐渐飘向了洞外。
他们不敢深呼吸,只能按照阮眠所言,挡住口鼻悄悄吸气。
离那火堆越远越好,那些人手里也紧紧握着武器,随时应对跑进来的官兵。
过去一会后,洞口有了动静,阮眠看了一眼董侍郎,他们两人带着云修先出了洞。
只见围堵在外头的官兵神情恍惚。
“阮娘子,你的药起效了。”
其实是方才她把迷药粉倒入柴火堆,顺着洞口的上风向点燃,那些气味全部随风飘到外面。
但阮眠也不太肯定这药粉效果如何,这是从药材铺里搬到空间的药物,此前并没有用过。
现在看到这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不指望能彻底迷晕他们,削弱下他们的战斗力也是好的!
正打算转移家人时,为首的官差竟然跑去了洞里,一眼看到他领头人的尸首!
一时间怒吼起来:“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竟然敢杀了我们军爷?!”
说完便提着刀剑从阮眠他们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董侍郎一个箭步,一刀精准地刺穿那人心口。
紧接着又眼疾手快地解决下一个人。
那些人意识虽恍惚,但还是记得要捉拿他们。
此时薛老头子和金铩族人纷纷冲出来,也没有了方才的害怕,他们蜂拥而上,手握着武器竟与那些官兵纠缠起来。
人数上他们占了上风,这一队的官兵并没有多少人,加上他们又提前被阮眠动了手脚。
不多时,便纷纷倒地,死的死,晕得晕。
而他们这群流犯和金铩族人,也有不少人受了外伤。
阮眠见状,先让白伦他们带队伍外前走,他们断后。
就怕还有另外的官兵追上来。
留下来的阮眠趁着无人之时,从空间里拿了一桶棕油,全部倒在洞口。
等董侍郎与云修把那些官兵都拖到山洞里后,她一把火将洞里洞外分割出一条界限来。
火势可能会烧一会,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出不了洞。
足够他们跑了。
阮眠没想到谢淮安竟也留下来了。
董侍郎和云修好糊弄,可聪明的丞相大人,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阮眠才刚走到他面前,就对上了他疑惑的眸子。
不等她开口,谢淮安便问道:“你还带了棕油?”
阮眠随口点头,但下一刻却被谢淮安拆穿:“你们统共就带了那么点物资,除去干粮衣物,哪里还有带棕油的余地?”
更何况洞口那烧起的火线,可不是一点两点棕油就能烧起的。
阮眠对上他幽深的眼眸,思虑了一会后深叹一口气。
“所以大人觉得我的棕油是从哪来的?难不成还是我凭空变出来的吗?”
她笑了笑,并未自证,而是把这问题抛给了谢淮安,自己却两手一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淮安跟在她的身后,无奈摇头。
这女子身上的秘密,好像和自己一样多。
如此一来,他就更好奇了。
……
解决了那些官兵,阮眠也来到了队伍里。
前方是白伦的母亲,乌颉在领路。
官兵追来,他们已然没有回武恒的理由,也不知道目前战况如何,就连他们在龙昌山的老巢都被兰羌人给端了。
只能带着阮眠他们前往辟谷暂时躲避一番。
辟谷在龙昌山的腹地深处,也是临汾江上游的出水口。
里面崇山峻岭,茂密森林,野兽四处出没,又极易迷失方向,危险重重。
对于他们常年生活在龙昌山的部落来说都是凶险之地,更别提这群从未到过此地的流犯。
可阮眠一点畏惧的意思都没有。
在路上甚至趁着休息间隙,主动给一些受了外伤的人处理伤口。
阮老爷见状,连忙上前,毛遂自荐地要为那些伤患处理。
阮眠倒也愿意放手让他去做,毕竟这么好的实践机会,是一个医者的必修之路。
她便将手里的伤药递给父亲,叮嘱道:“父亲你来吧。”
说完便想去看看陈氏身子如何。
结果走到半路,齐南峰又跪在她的面前,央求起来。
“眠眠,你还有药吧?你看我也受伤了,和你讨一点药。”
阮眠面不改色地冷冷看过去,忍不住嗤笑一声。
“齐南峰,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男子,你明知道我不会给你。”
“眠眠!事到如今,我们也共患难了,这条小命随时都会丢去,到这时你还要和我置气,还要……”
话还没说完,董侍郎竟然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嫌弃不已地沉言:“滚。”
齐南峰见状,哪里还敢说什么,像个怂包似的连滚带爬消失在阮眠眼前。
站在董侍郎身边的谢淮安则看着那个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随即将目光落到阮眠身上:“我听闻你当初嫁于他时便守了寡,后来他为了一个驸马之位不惜要把你给休了,此等忘恩负义之人,为何不杀了一了百了?难道你对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