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清身着一袭丝绸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只有程子秋知道,这老狐狸肚子里全是坏水。
陈德清起身,笑容可掬地招呼众人。
“几位,一路辛苦,请坐请坐。”
他抬手示意众人在红木沙发上落座,佣人训练有素地奉上精致的点心。
陈德清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程子秋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刚刚在电话里给我通话的小兄弟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程子秋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
“陈老先生过奖了,我就是个运气好点的小角色,比不上您的火眼金睛。”
“小兄弟太谦虚了。”
陈德清哈哈一笑,拍了拍程子秋的肩膀。
这看似亲昵的动作,却暗含试探之意。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别学那些老家伙,倚老卖老的。”
程子秋状似随意地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
“陈老先生教训的是,年轻人嘛,就该多学多看,今天能来拜访您,也是想长长见识。”
陈德清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对程子秋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如此沉得住气,有点意思。
“小兄弟真是会说话,来,上茶。”
佣人应声而入,端上几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程子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连声赞叹。
“好茶!陈老先生真是好品味。”
陈德清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说道:
“小兄弟喜欢就好。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雨前龙井,一般人我可不舍得拿出来。”
小六也跟着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小口抿了一口,随即夸张地叫了起来。
“卧槽!这茶,比我平时喝的方便面汤还贵吧?”
姚妍白了他一眼,“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赵奎则细细感受着茶汤在舌尖的回甘,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六,这叫品茶,懂不懂?你这样牛饮,岂不是糟蹋了这好茶?”
小六不服气的反驳。
“我就喜欢牛饮,怎么着?这茶再贵,不也就是个茶叶蛋泡的水嘛!”
程子秋看着小六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小六,你要是真喜欢,等会儿走的时候我帮你顺两盒,回去慢慢泡着喝。”
陈德清看着他们插科打诨,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小兄弟,你说的那个明代的令牌……”
程子秋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从怀里慢悠悠地掏出了那枚明代锦衣卫指挥使令牌。
令牌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雕刻精美的纹路似乎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陈德清双眼放光,就想要伸手去夺。
程子秋见状眉头向上一挑,立即收了起来。
嗖的一下!
令牌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袖口里。
陈德清扑了个空,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兄弟,身手不错啊!”
程子秋嘿嘿一笑。
“哪里哪里,陈先生谬赞了,不过是小时候练过几手杂耍,糊弄糊弄人而已。”
“小兄弟太谦虚了。”
陈德清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既然小兄弟带来了宝贝,不如让我开开眼界?”
程子秋故作犹豫。
“这……不太好吧?这可是我的宝贝,万一磕着碰着了……”
“小兄弟尽管放心。”
陈德清放下茶杯,眼神却紧紧黏在程子秋的袖口上。
“我陈德清在古玩界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宝贝没见过?还能把你的宝贝弄坏了不成?”
程子秋“勉为其难”地再次掏出令牌,递给陈德清,同时嘴里还嘟囔着。
“哎,真是怕了你了,陈先生,你可得小心点,这玩意儿金贵着呢,要是磕了碰了,我得心疼死。”
陈德清一把接过令牌,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令牌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他越看越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果然是真品!真品啊!”
陈德清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雕工,这包浆,这纹路,绝对是明代真品!”
“老陈,淡定,淡定。”
程子秋笑眯眯地拍着陈德清的肩膀。
“您老要是喜欢,咱们再慢慢谈。”
陈德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
“小兄弟,这令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程子秋神秘一笑。
“问,就是祖传的,祖上阔过。”
“具体怎么阔,就不方便透露了,商业机密嘛。”
说着,他还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陈德清明显不信,但也没追问。
毕竟古玩这行当,来路不明的东西多了去了,刨根问底容易得罪人。
陈德清只是笑了笑。
“小兄弟,你这令牌,打算怎么出手?”
程子秋眼睛一转,故作沉思。
“我还没想好,陈老先生有什么建议?”
陈德清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连忙说道:
“小兄弟,这令牌价值连城,如果你愿意割爱,我愿意出高价收购。”
程子秋笑了笑。
“陈先生,您觉得这东西值多少钱?”
陈德清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万!”
小六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
“五百万!卧槽!这小铁片能值这么多钱?”
姚妍也一脸惊讶地看着程子秋。
她虽然对古董略有了解,但也没想到这令牌竟然这么值钱。
赵奎则显得淡定。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价,程子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
果不其然,只见程子秋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就这?”
“陈先生,您这也太小瞧我这宝贝了吧?好歹也是明代的东西,五百万就想打发了?”
陈德清干笑两声,搓了搓手。
“小兄弟,你看,这古玩市场行情你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了……”
“不比以前更应该涨价啊。”
程子秋打断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现在猪肉都涨价了,我这宝贝还能不涨?陈先生,您这就不厚道了啊。”
陈德清被噎了一下。
这什么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