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崽子软成这个样子,楚淮序哪还舍得动手。
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揍这人,否则以他的身手,哪那么容易被对方给截住。
“你啊。”他靠在人怀里,语气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
宋听将脸埋在他颈侧,闷闷道:“我没生病,但我很想公子。”
说着,他紧攥住楚淮序的胳膊,声若蚊蝇,“公子,我想……”
最后两个更是几乎用气音。
楚淮序整个人怔住了。
他捡回来的这个小东西,最初的时候是个闷葫芦,冷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
往往他说十句,只能得来对方一个“嗯”或者“噢”。
后来变得越来越粘人,对他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连小狗的醋都吃。
还胆大妄为地勾引他。
但大白天这样明目张胆地向他索求却是第一次。
以至于楚淮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哭笑不得地将人从自己怀里挖出来:
“真发烧了?”
“没有。”宋听垂着眼睛,脸红得简直要掉色,“我就是想要公子。”
“你……”楚淮序还未来得及说话,声音就被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
“公子……”宋听双目骤然一深,眸中仿佛翻涌着无数情思,要将面前的人绕进眼底深处。
他拢住楚淮序的腰,将人抱起来放在旁边的软榻上。
后者握住他的胳膊,将人轻轻一拉,两人便摔到了一处。
不知是谁不小心踢到了案几上的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散落一地。
但谁都已经顾不上这些。
宋听这样猴急,叫楚淮序觉得好笑,故意逗他:
“做什么这么急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只吸食精魄的艳鬼。”
“不小心被哪处跑来的道士给发现了,想逃了,在那之前迫不及待地要同我做那档子事。”
楚淮序爱看话本,看的还杂,什么类型的都爱看。
前几日两人就头挨着头看完一本志怪小说,讲的是艳鬼和书生的故事。
自古人妖殊途,人和鬼当然亦是如此,艳鬼和书生做那档子事会损伤书生的精魄,长此以往,书生必死无疑。
艳鬼真心爱慕书生,不忍对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用了禁术,将那些伤害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时间一久,便是道行深厚的艳鬼也受不住,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
艳鬼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却始终瞒着书生。
他亲手为书生置办了一桌好酒好菜,在酒意正浓之际,艳鬼吻上书生,同对方缠绵一夜。
等到云收雨歇,两个人相拥而眠,天快亮时,艳鬼在书生的怀中灰飞烟灭。
这个故事的结局太凄美了,看完之后两人心情都受到了影响。
尤其是宋听,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恹恹地像只生了病的鹌鹑。
楚淮序为此还笑他多愁善感。
没想到今时今刻,又拿出来取笑他。
宋听眼眸黯了黯,人也跟着怔了一瞬。
然而楚淮序并没有注意到这丝异样,在宋听殷红的唇上亲了一下:
“乖,去取香膏。”
宋听因为最后两个字红了脸,不自觉地松开手。
很快去而复返。
“公子。”他吻住楚淮序,“若您是艳鬼,我心甘情愿被你吸食精魄,但如果我做错了事,求您别恨我……”
两人气息交融,楚淮序在这个吻里红了眼眶,话都说不出。
腰肢跟香膏一样,软成一滩水。
那个下午,墨色山水的屏风后面,铺着雪狐裘毯的软榻嘎吱嘎吱晃了好几个时辰。
楚淮序真就像一只噬魂夺魄的艳鬼,生生能要了宋听的命。
裘毯脏得没法看,楚淮序嫌软榻不舒服,就披着里衣靠在了床榻上。
衣衫半落,身上满是交错的痕迹。最多的是雯痕和牙印。
一眼便能看出留下这些痕迹的人有多强的占有欲。
“小清响,”楚淮序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我看你才是话本子里走出来的妖怪吧?”
几个时辰前,主动拉住楚淮序直白坦荡的索求的是他。
过程中不知疲倦的、凶狠的胡闹的也是他。
但此时此刻,为此感到羞赧的仍是他。
他轻轻蹲在楚淮序脚边,脸贴在他膝盖上讨好地蹭了蹭,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一张脸都像被火烧过一样,红得不像话。
楚淮序心里觉得好笑,低首在他头顶亲了下:
“起来,蹲着做什么,真拿自己当小狗啊?”
宋听的声音闷闷的,语气却很坚决:“我本来就是你的小狗。”
楚淮序笑得不行,将人拉起来同他亲吻。
指腹摩挲过薄唇,宋听仰着头,望着他的眼神满是迷恋和虔诚。
楚淮序心底满满的。
“我心悦你,清响,待父王与兄长从边关回来,我就将这件事告知他们。”
这太突然了,宋听压根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个,一时怔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
“公、公子……你……”他紧紧抓着楚淮序的胳膊,“你为什么……你怎么……”
楚淮序捏着他后颈,温柔地安抚他:“怎么,清响不愿意?”
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调侃。
宋听眼眶红得不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都急促起来,以至于茶碗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行了,不逗你了,这是我认真考虑过的,既然你我在一起,就总要有这一天的。”
“我想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清响,你能明白吗?”
宋听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楚淮序吻了吻他的眼睛,那泪落得更汹涌。
楚淮序都快无奈了,他伸手去接那只茶碗:
“不是要给我水喝吗,给我吧,正好渴了。”
“……”宋听死死捏着那只茶碗不肯松手,用力到指节都发白变形。
宋听的反应已经超出了楚淮序的意料。
他想过这人会激动,却没想到竟能激动成这样。
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他们之间,虽然在那档子上是宋听在上,但很多时候是他在引导对方。
宋听太听话了,明明“欺负”他那么凶,却总叫楚淮序觉得自己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小狗崽子惯会卖惨装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