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已许久未被梦境叨扰,可今晚,那些虚幻的景象却悄然潜入她的意识。起初,她置身家中,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刘桃和云爱国正坐在沙发上,低头专注地摆弄着手机,而她则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综艺。这一切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身处梦境,只当是回到了曾经那个充满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幸福时刻。
可渐渐地,一丝不安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她猛然想起,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这个认知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她的混沌。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仍在玩手机的父母,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惊散这如泡沫般脆弱的梦影。
就在这时,周遭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幻。眨眼间,刘桃和云爱国消失得无影无踪,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云清独自躺在沙发上。她的心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将她笼罩。
正当她满心惶恐时,一道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进。她身着一袭华丽的旗袍,流畅的剪裁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旗袍上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在朦胧的光影下闪烁着微光。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几分温婉韵味。身上披着厚重且精致的披风,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点缀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云清的眼睛越睁越大,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眼前的人竟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只是左眼下多了一颗小痣,在这复古装扮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神秘而迷人 。
云清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声音不自觉地紧绷:“你是谁?”
白徽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道:“我只是一缕残念,乃是你的前世白徽月。”
云清满脸疑惑,忍不住反驳:“我的前世不是叫白莲吗?”
白徽月拿起手帕,轻轻掩住嘴角,优雅地笑出了声:“我1914年出生,1938年离世,在地府苦等60年,于2006年正月初十投胎到刘桃腹中,六天后出生,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前世?”
云清在心里默默一算,震惊道:“你只活到24岁?那白莲是谁?还有,你怎么能到我梦里来?如果真是前世,你不就是我吗?”
白徽月神色平静,解释道:“我只是一缕残念,没有灵魂,仅存意识。你开始修行后,我才有机会出现,我可是你的心魔。”
“那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云清瞪大了眼睛,满是戒备。
白徽月神色坦然,语气云淡风轻:“有何不敢?你又奈何不了我。而且心魔因人而异,你我生性善良,我的存在不过是一点执念罢了。”
云清眨了眨眼睛,压下心头的惊讶,问道:“好吧,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白徽月微微皱眉,略带责备地说:“我知道伽落让你去找秦良玉,可你却来到京都,你是不是忘了?伽落也不提醒你,呵……看来你们也没那么上心。”
云清这才猛地回过神,惊呼道:“考试一过,真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怎么办?没事,我有地址,我让高经理去看看情况。”
白徽月轻哼一声,神色缓和了些:“这还差不多。”随即,脸上又浮现出复杂的神情,“秦将军为了帮我,被革去神职贬落凡间,这份恩情,我白徽月定会报答。”
“喔,她是帮的你?所以是你拔的情丝?为什么呀?感觉你们的事情好复杂。”云清满脸好奇,一连串抛出问题。
白徽月在云清身边缓缓坐下,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说道:“我们?你想置身事外?不管你怎么想,先听我说,我有你所有的记忆,知晓你所有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欢你师父,可又对祁阳动了心,你可知为何?”
云清瞪大了眼睛,心底最隐秘的心事被瞬间戳穿,那种被窥探的感觉让她既痛苦又纠结。她皱起眉头,强装镇定道:“你说是为什么?”
白徽月目光落在云清手上的戒指上,解释道:“因为你的情丝被我的情丝覆盖了,你手上的戒指就是我的情丝所化,他在里面开辟了空间,成了储物戒指。你戴着它,就会受我的情丝影响,对祁阳动心,难以割舍过往的感情。”
云清下意识地伸出手,看着那枚银色戒指,在梦境的微光中,它显得神圣而优雅。“那怎么取下来?”她急切地问。
“取不下来的,只有他能取下来。”白徽月的回答让云清的心沉了下去。
“他是祁阳?还有祁阳身上那个黑衣服的守护神?”云清追问道。
白徽月摇了摇头,纠正道:“并非守护神,而是元神。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你心之所向是晋宴风,而非祁阳。你无需理会祁阳,管他是生是死,是喜是悲。你所看到的前世记忆,也是他们故意让你看到的,这一切都是陷阱,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故作深情,只为让你动心、动情,等你爱上他之后,便会凌迟你的心,让你痛不欲生,这就是情劫。我们如今踏上修行之路,不该为情所困,不断突破、飞升成仙才是正道。”
云清忍不住举手打断:“我打断一下,你真的是心魔吗?哪有人的心魔是这样的?”
白徽月微微一怔,认真想了想后说:“我确实是你的心魔。”
“好吧,可是不管他,他会很痛苦的。”云清还是有些不忍。
白徽月瞬间有些恼怒:“你管他死活?我跟你说,他根本不在意,历劫不过是他精炼神魂的方式,越痛苦他越开心。你实在不必纠结此事,你若一直纠结他,我便会不开心,我不开心,你筑基的时候就很痛苦!”
云清无奈地笑了笑,妥协道:“好好好,那你知道我爸妈的灵魂去哪里了吗?”
白徽月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从白莲那得知,晋宴风被阎罗王在神魂中种下护灵珠,用来监视他,可白莲没说解决办法,我也不清楚。”
云清惊讶地眨眨眼:“我师父,护灵珠?阎罗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都不知道,心魔都这么神通广大吗?那我师父他不会有事吧?为什么要监视他?我要去找他……”
白徽月神秘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白莲上次被他弄崩溃后,大概要很久才能再次凝成魂体醒来。关于护灵珠,白莲说过‘小小护灵珠不足为惧’,你还是尽快提升修为吧。你师父并无大碍,包拯是个好官,他不会伤害无辜的。”
“今晚梦境不可泄露,你要装作若无其事,否则你师父,你我都会面临浩劫,你想想你父母的死,你不想晋宴风也出事吧?”语罢白徽月缓缓消散梦境消失,云清继续酣睡。
“那我爸妈的下落,祁阳他知道啊……”
不再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