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婷婷回到家,向母亲详细汇报了在石磊家的情况,当然是拣好的说的。她虽然累,可不想挤着大姐,还是决定去宿舍睡。
母亲让她就在家睡,顺便劝劝大姐和她一起把婚事办了。
原来,大姐和母亲说再等一两年结婚。
她当然知道,大姐和高胜辉两人现在经济异常窘迫。高胜辉刚刚为两个哥哥做了新屋,现在又在给他们筹备婚事,他应该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办自己的事了吧?
郭婷婷知道,母亲对大姐钱的去向持有怀疑,但大姐毕竟嫁出去很多年了,经济上的事不好过细盘问,不像她,每月拿了工资扔给母亲,要用钱的时候,理直气壮地跟母亲嚷嚷。
如果母亲过问大姐的经济情况,那大姐住在家里会很不自在的。但大姐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就这么贴补出去,母亲肯定心疼。
郭婷婷想,母亲催着大姐结婚,可能觉得高胜辉和大姐有了自己的小家,应该就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们的小家上,对于哥哥们的家事就该慢慢放手了。
郭婷婷也心疼大姐,但她知道这是大姐的选择,她无条件地支持大姐。在她的心里,爱情比钱重要。大姐选择瞒着家人,一方面可能害怕他们为她担心,更多的应该是为高胜辉考虑吧。
谁不希望自己爱的男人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呢。
郭婷婷说要结婚带有一定的冲动成分在里面,如果大姐要等等,她和石磊也是可以等等的。她不想给大姐太大的压力,她和高胜辉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终于重逢了,应该好好享受一下恋爱的甜蜜。
但是,结婚这个念头已经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心里也就有了一丝莫名的渴盼。
她跟母亲说今天有点累,改日再和大姐谈。
郭婷婷回到学校,远远看见石磊站在宿舍门前,她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呢。想想也不可能呐,自己这么年轻,耳聪目明,又刚刚见过面,怎么会想念到出现幻觉呢?
看到她,石磊迎过来,嘟囔道:“怎么到现在才过来?我都等半天了。”
“我很好奇耶,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你怎么过来了?”她发觉男人撒娇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你不是要我送你嘛!”
“傻瓜!谁真让你送啦。再说,你送我干嘛不挤上车,你这样算送我吗?”
郭婷婷打开门,刚要开灯,他一把抱住她,伏在她的耳边说:“婷婷,你别生气,我妈那些话只是随便说说,她没有恶意。”
“石梅告诉你的?”
“嗯。”
“真不听话。我让她别说的。”
“婷婷,对不起!第一次上门就让你受委屈。”
“没事。我没觉得委屈,真的。”现在,她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谢谢你!”
“你就为了你妈几句话又跑过来,傻不傻?丑媳妇第一次上门,老人家挑剔几句还不应该的,我本来就没人家长的好看嘛。”她想推开他可没推开,可能也不是真想推开吧。被他这么抱着,而且还是在黑暗中,她紧张激动得心跳加快,血流欢畅,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她哪好看?穿金戴银的炫耀,庸俗!”他的双手在她的腰上使劲一摁,两人的身体贴的更紧了。
“不准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她在他的胸前捅了一下,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这次是真的,她觉得有些尴尬。
“婷婷,在我的眼里谁也没你好看。”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
她很期待他的亲吻,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可能是她的态度刺激了他,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手也不再老实,伸进她的衣服里去了。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二姐,还有满意的笑脸,伸手“啪”的一声拉亮了电灯。
“怎……怎么了?”他放开她,尴尬地问。
她没有理他,蹲在地上用热得快烧了一瓶水,低着头说:“洗洗睡吧。我回家了。高老师今天不在。”
“别……别回。”他咕噜了一句。
她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把自行车推了出去。
“我送你。”他跟了出来。外边风很大,他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她围上,接过她手里的自行车自己推着。
“去吃夜宵吧。”不知怎的,她心里觉得很内疚又很不舍,她也非常不想和他分开,走与留像两个淘气的小鬼在打个不停。所以,她决定到人多的地方走走。她想,置身在人群中,邪念就会逃走吧。是的,邪念,她认为他俩现在就是两个被邪念缠绵住的人。
“好。”
“你还没吃饭吧?”
“嗯。”
两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还在营业的夜市摊,他们要了两份锅贴,她歪着脑袋看着他吃,他吃一个,夹一个送到她嘴边,她抿着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只好放进自己的嘴里。
“你就吃一个,好不好?”他央求道。
“不吃。我减肥呢!”
“减什么肥?不许减,要是少了一斤,我可要反悔的。”他一脸的坏笑。
“哎,问你一个傻问题,你要用最快的速度回答,不准耍赖。”
“问吧。”
“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我和你一起救我妈呀!”他趁她不注意,塞了一个锅贴到她嘴里。
卖锅贴的夫妇俩听着他俩说的话,相互看了一眼,会心地笑了。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沉默了许久。
他侧脸看了看她,问:“你对我的答案不满意?”
“满意。”她搂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那个……为什么?不是准备结婚了吗?”
“不还没结吗?”她冲他笑笑。
“你……不想?”他低着头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下。
“想,但害怕。”
石磊看着郭婷婷,看了半天,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在寒冷的夜里,熠熠生辉。他支起自行车,把她揽在怀里,像抱婴儿一样抱着她,不敢太轻又不敢太重,许久,他伏在她耳边说:“傻丫头,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