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西路,紧邻着淮阳河的一条街道,以前这里都是低矮的平房、茅草屋,现在都已经建起了高楼大厦,靠着临近淮阳河为卖点聚拢了大批的人流。
宋长江带着崔亮到了淮城西路116号,原来这里是一个货物存放点,可以根据存放时的手牌进行取货。
可是罗永真给的信件中只有这个地址,没有任何收货人,也没有存放凭证,凶手如何拿到植物种子呢?
他们并没有急着上前询问,而是在远处观望了一番。
这家货物存放点门面极小,看起来也就五六平大小,墙壁上打了柜子,大小各异,柜子上又编了号,把手之上挂着号牌,一一对应。
门口是一柜台,横摆着隔出屋内和屋外。
屋内墙角有一摄像头,正对着柜台,可以看到柜台前的一举一动。
立在柜台前的是一个女人,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忙碌,接过手牌立刻就能找到对应的柜子,动作熟练迅速。
店面正对面是一家面馆,他们来的时间正是高峰期,几近满座,他们找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与人拼了一桌,点了两碗牛肉板面,盯着那存放铺的一举一动。
同桌的是位白发苍苍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他十分热情且健谈,似乎跟这里的客人都能打成一团,四处搭话十分自在,这当然不会落下宋长江二人。
“小伙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你们都不是这附近的人把。”
崔亮也是天生的自来熟,自然是接话,“大爷,你说对了,我们是听说这边早餐不错,特意赶过来吃的。”
“小伙子有眼光,告诉你这家的面可是用的传承百年的老汤头,从他爷爷那一辈我就在吃了,劲道!够味!”老头掰开一个蒜,三两下剥干净,拌着面汤下肚露出舒坦的表情。
“大爷,那你肯定是对这一片都十分熟悉吧。”崔亮问道。
“别的我不敢说,就这条街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熟得很。”
“我看对面那个货物存放点生意好像挺好,一大早就这么多人,不过就一个女人忙的过来吗?”崔亮装作漫不经心问道。
“哎,你们不知道,她也是个可怜人,丈夫多年前死于一场车祸,除了这个店面什么都没有留下,孤儿寡母的,也做不了什么买卖,只能开个货物存放点,附近的街坊也都照顾他的生意,这才能勉强生活。”
老人的话令宋长江二人了解到了这女人的身世,可是凶手是如何拿到寄到此地的东西呢?
信件中明确指向了货物存放点,那自然不可能出现半路截获的情况。
大约过了半小时,柜台前的人终于散尽,那妇人终于得以喘口气,她开始慢慢整理店铺内的货物。
宋长江知道他们该出场了,带着崔亮走向货物存放点。
那妇人一看到两人走来,就停下了手中的活,露出笑容开口问道:“你们是几号牌啊?”
宋长江直接拿出警官证,“我们是刑侦支队的,有些情况要找你了解一下。”
听到两人是警察,女人的脸色微变,这点不自然也被二人收入眼底。
“两位警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配合。”
“最近这里可接收到一个没有收件人的货物?”
女人思索了片刻,“我们这边经常会有一些没有收件人或者寄存以后没有按时取走的情况,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都会把货物收到仓库中,如果有人来取,我们会带他去仓库找。”
“你这个监控可以保存多长时间?”宋长江看了一下摄像头开口问道。
“可以保存两个月。”
“把最近两个月的监控录像备份给我们。”
女人连连答应,这种监控摄像头是网络直接了解到手机,手机导出的话就极为缓慢。
“我们这手续都是齐全的,都是做着街坊的生意,做些口碑,从来没有出现过货物丢失的情况,两位警官尽可以放心。”
这种做贼心虚式的话语立刻引起了宋长江二人的注意,他们对视了一眼,已经有了主意。
“带我们看一下存放没有收件人货物的仓库。”
女人十分配合,将店面交给了隔壁的店主照应,自己带着两人穿过小巷,绕到了街道后面的一间仓库。
仓库也不过十平左右,潮湿阴暗,发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只有正上方一个吊灯,光线极差。
女人摸索着往前走,取出一个手电筒为两人照亮,这个时候才发现四周摆满了货架货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
“这些都是没有收件人的货物,两位警官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女人开口问道。
两个人早已经调查了物流方面的信息,已经了解到的是八月二十七日快递送达了货物存放点,而且应该是签收了的状态。
“八月二十七日送达的包裹。”崔亮开口道。
八月二十七日,女人念叨了两遍,然后迅速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她走到一个货架前,从货架上翻出几样东西,转身拿给了宋长江二人。
“这些就是八月二十七日所有的没有收件人的货物了。”
两人并不抱希望,毕竟凶手应该已经拿到了彼岸花种子。
果然,一番翻找以后并没有发现罗永真寄出的包裹。
线索即将断裂之际,宋长江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脸色一板,怒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告诉你,我们现在正在办一件命案,如果你知情不报可是要以包庇或者同谋罪处罚的,你要好好想想。”
崔亮也是明白了宋长江的意思,他也是添油加醋道:“嫂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我要为你的孩子想想,如果到时候你进去了,孩子怎么办?”
这句话显然是戳到了软肋,女人立刻变了脸色,“我说我说,其实前不久发生了一起盗窃事件,时间正是你们说的那个时间,当时有一个腿脚残疾的男人找上门来,说是我那过世的丈夫的兄弟,此时前来投奔,没想到人已经死了多年,痛苦流涕使人潸然泪下,说是没有饭钱了,让我们雇他干几天活,凑个路费回家,我就雇他干了两天活,没想到当天就丢了一件货物,人也找不到了,我们只能哑巴吃黄连,等着失主找上门,谁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毫无音信。”
宋长江也知道了二人畏惧警察的原因,“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记得个大概。”
“好,我们会安排画像的同事过来,到时候需要你配合。”
“没问题,应该的,应该的。”女人连连答应道。
两人见再没有其他线索,带着备份好的监控录像返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