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李天一难得清闲,心中记挂着军营与酿酒之事,便时常往返其间。
于军营之中,他与剩余的数千将士同甘共苦,或切磋武艺,或促膝长谈,一心要与他们结下深厚情谊。
而酿酒之处,那弥漫的酒香似有若无,他每次前去,都要仔细查看进度。
大夏的冬天,寒冷总是来得格外迅猛。
自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嘉陵关便被一片银白所笼罩,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无边无际的冰雪世界。
这日,李天一正在军营中全神贯注地演习武艺,手中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寒芒闪烁间,只见雪花被枪风激荡,四处飞溅。
突然,典韦那洪亮的声音穿透了凛冽的寒风,远远传来:
“主公,镇北王有请您速去一趟,朝廷来人了!”
李天一闻言,手中长枪猛地一收,动作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朝廷此时来人,八成便是来封赏军功了。
当下,他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将长刀交予一旁的士兵,整理了一下衣甲,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镇北王所在之处走去。
一路上,李天一心中思绪万千,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当他踏入镇北王营帐时,见一宦官模样之人在最中央,身后两名随从捧着锦盒。
镇北王面色冷峻,见李天一来,微微点头示意。
宦官见人来齐,尖着嗓子宣读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杨林,久镇北疆,深谙兵略,于此次边关之役,指挥若定,率诸军大破敌军,扬我大夏国威,战功赫赫,实乃国之柱石。
特封其为一字并肩王,位极人臣之荣,赏黄金万两以彰其富,良田千顷以酬其劳,宅邸一座以显其尊。
且念镇北王征战多年,身心俱疲,此战过后,便回京城宅邸中好生休憩,安享尊荣。”
旨意宣读完毕,镇北王麾下的一众将领顿时眉头紧皱,彼此面面相觑。
这所谓的回京休养,众人心中都明白,分明就是朝廷欲要剥夺镇北王兵权的手段。
性格冲动的伍天锡刚要脱口而出些什么,却被伍云召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伍天锡扭头看向伍云召,只见伍云召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示意他切莫冲动,暂且忍耐。
早早得知这个消息的杨林倒是显得极为淡然,他同样不动声色地给一众下属使了个眼色,众人见状,顿时噤若寒蝉,安静了下来。
李天一则在一旁暗暗观察,他发现曹操对于这个消息竟是波澜不惊,心中便猜测杨林恐怕早已提前在暗中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他。
宦官对于众人的这些微妙动向仿若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宣读:
“嘉陵关守将曹操,坚守关隘,调度有方,使敌军不得越雷池一步,为战役之根基,封镇关伯,赏银五千两,骏马百匹,以助其巡守之需。
李天一,虽初露锋芒,然于边关之战,其勇可嘉,无畏强敌,护我大夏疆土不失,冲锋陷阵,杀敌无数,威名远扬,特封为忠勇伯兼巨石城城主,赐黄金千两,望其以财富资强军之事,锦缎百匹,以表荣宠,宅院一座,安其家室。”
李天一听到自己的封赏,表面上依旧恭敬地谢恩,然而余光却时刻留意着众人的神情变化。
宦官又接连宣读了韩擒虎等人的封赏,随后,将奏折毕恭毕敬地交于杨林,同时满脸堆笑地说道:
“恭喜王爷以及诸位将军了。”
杨林面无表情地接过奏折,冷冷地说道:
“多谢公公前来传旨,公公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且先去休息吧。”
宦官心领神会,赶忙告退。待宦官离去,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如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凝重起来。
杨林缓缓扫视众人,打破沉默道:
“诸位,朝廷此举虽在意料之中,然我等戍边多年,对这大夏的忠心可昭日月。如今局势变幻,我回朝之后,这边关诸事还需诸位齐心协力,诸位有什么想法,大可以直说。”
曹操上前一步,抱拳道:
“王爷,如今这局面,王爷回京乃大势所趋,然我等不可自乱阵脚。王爷在京中亦可为我等边关将士周旋,我等则继续加固城防,训练士卒。”
李天一沉思片刻后开口:
“王爷,朝廷既已有安排,我等自当遵从。只是末将担心,王爷离此,蛮族若探得消息,恐会生变数,还望王爷示下应对之策。”
杨林微微点头:
“我回朝后,你等在各自岗位,当加强戒备与训练。韩擒虎替我负责北境三洲大局,若有异常,可与曹操商议,及时传信与我。
伍云召,伍天锡,你二人率三千人马,随我回京。我在京中自会留意蛮族动向,若有风吹草动,定会提前知会诸位。
况且,我虽离边,亦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寻机为边疆争取更多支持。”
韩擒虎抚着胡须,缓缓道:
“王爷,我等武将在外,若无王爷在朝中支持,怕是诸多掣肘。王爷此去,定要小心应对京中各方势力。我等在边疆,也会尽快整军练武,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伍天锡忍不住道:“王爷,朝廷如此对待王爷,实乃不公。您战功卓着,却遭此猜忌,我等心中愤懑难平。”
杨林抬手制止:
“休得胡言。我等为臣子,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一时意气误了大事。我回京城后,定会时刻关注北疆局势,一旦有机会,便会争取重回北疆,与大家再并肩作战。
眼下,大家先按计划行事,各自做好分内之事,切不可因朝廷旨意而心生嫌隙,中了他人离间之计。”
杨林接着道:
“诸位,我等皆为大夏臣子,守土有责。如今虽面临朝廷的安排变动,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度过难关。
各自回去后,仔细筹备,三日后,伍云召、伍天锡随我出发。”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带着凝重的神情离去,只待后续风云变幻,再谋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