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贺言辞后退一步,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这种重要场合,姜好珍怎么追来了。
如果让祖父知道了,就麻烦了。
“言辞哥哥,我听说今天是贺家祭祖的日子,这种场合我怎么能不在;”
姜好珍扭捏的低下头,全当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些话,看了眼一旁的禄爻,音量不小的说,
“毕竟、昨晚我们已经…”
一直前线吃瓜的禄爻,此时不得不承认,她是土狗,她好爱这种剧情;
不过,察觉到姜好珍示威的警告,禄爻准备悄悄咪的溜走,去找吃瓜群众。
“昨晚的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么!”贺言辞并没有注意到禄爻已经走了,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最烦女人不识相的纠缠,
“你现在是想不负责任么?!”姜好珍提高音量,抓住贺言辞的手,
“要我负责?你疯了吧!你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贺言辞一把甩开,边说还厌恶的躲开,
“什么日子!在这里闹什么!”贺老爷子敲打着手中的拐杖,身边有禄爻搀扶着,
贺言辞生生住了嘴,连忙走上前,“祖父,只不过是些小事。”
“我还没死呢。”贺老爷子老态龙钟的瞥了眼姜好珍,
昨晚的事,即便贺建成及时压了下去,但是依旧走漏了风声,
而且,做了一辈子的贺家掌权人,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贺言辞闻言,急忙弯腰认错,“祖父,我会处理好的。”
“禄爻,扶我回祠堂。”贺老爷子一直不喜欢贺言辞,觉得他照他爸贺建成差远了,
“是。”禄爻低头搀着,
“你知道,贺家现在没几个人了,今天就叫了言辞爸妈、还有你小叔来。”贺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得很慢,
“等你们正式结婚了,再叫那些旁支一起过来。”贺老爷子难得有耐心的和禄爻多说了两句,
贺言辞如果争气一点,他用这把年纪,还想方设法为他筹划与禄氏的婚约。
禄爻配合着老人的步伐,一路上他说什么,她就老实听着,扮演捧哏的角色。
直到走到祠堂前,
四四方方的一座小平房,面积不大,古朴的门旁,点着两盏长明灯,
推开门后,一眼望得到底,鼎盛的香火化成袅袅白烟徐徐向外。
禄爻站在门口,只觉得不适感席卷而来,
越靠近祠堂,这种不适感越发严重。
“爸。”贺建成扶着贺老爷子进了祠堂,他身后跟着一个妇人,应该就是贺言辞的妈了。
“上香吧。”贺老爷子坐在一旁,抬手示意。
“言辞,带你未婚妻祭拜先祖。”贺建成招呼一直跟在最后面的贺言辞,
贺言辞推了推站在门口不动的禄爻,
禄爻顿了顿,抬腿迈过门槛。
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牌位,上面用金漆刻着名字,应该所有的已故贺氏血脉都在这里了,
唯独角落里,少了一块牌位。
“给你。”贺言辞拿了三炷香,递给禄爻,
禄爻垂眸,却迟迟没有接过来。
她可以拜丈夫的祖辈,也可以拜自己老祖;
唯独不想拜眼前的这些贺氏。
“我不能拜。”自打靠近祠堂后,她就很不舒服,
如果山雷和坤子在就好了。
贺言辞脸色十分难看,不只是他,在场的几位脸色都是一沉。
“这是每个贺家儿媳的必须环节,不要因为你,坏了规矩。”妇人接收到贺建成的眼神,立刻开口,
禄爻将视线放到妇人身上,年过半百的模样,穿着朴素,看上去比贺建成还要大几岁,
颧骨高,眉间窄,嘴唇薄而不对称,一看就是口上不留的,吝啬贪财的模样,
这就是贺建成的老婆,黎朝月了。
见禄爻不说话,黎朝月走上前就要拉扯;
在祠堂待了一会的禄爻,已经很不舒服了,为了躲闪黎朝月,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接撞上宽厚的胸膛,
禄爻以为是贺言辞,刚想躲开,闻到贺厉独有的沉香气息,那股没来由的不适感也稍微平复。
“我记得大嫂就没拜过吧。”贺厉虚扶了下禄爻,确定她能站稳后,径直坐到贺老爷子身边的空位上,
按照规矩,祠堂内,只有位高权重的老者可以坐下,并坐在主位上;
但是贺厉却不管那些规矩,翘起二郎腿盯着黎朝月,眼底幽暗。
“她和言辞已经订婚了。”黎朝月其实很害怕这位小叔子,但是顾及到贺建成还在身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嘴。
“不是没领证么。”贺厉垂着头摆弄着佛珠,可是却散发着让人生惧的低气压;
黎朝月一听贺厉意有所指,带着恨意的看了眼身边的贺建成,
她和贺建成一直没有领证,连婚礼都是草草了事,
即便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贺言辞,贺家这老东西也依旧不承认自己,
别说是祭祖了,就连祠堂平时都不让她踏入,如果不是今天禄爻过来,恐怕她依旧进不了这个地方。
“你大嫂身体不好,不方便跪拜。”眼见黎朝月又要抓着领证的事情不放,贺建成接过话茬,
“大嫂珠圆玉润的,小侄媳这小腰一只手就能掐断。”贺厉挪愚的来回打量着禄爻和黎朝月;
黎朝月被说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
这话落到贺言辞耳朵里,还是或多或少的吃味。
“婚后再拜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贺老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拐杖,示意还要开口的贺建成闭嘴;
“大哥不拜么?”贺厉注视着错落的牌位,最终落在那处空档,“还是怕列祖列宗知道你的那些事?”
从见到贺厉完好无损进来的时候,贺建成就知道计划失败,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知道是自己做的。
“祠堂之地,都给我闭嘴!”贺老爷子脸色很不好,一个劲儿的敲打手中的拐杖,发出空空的响声。
“都走吧,别让咱们这些人,脏了这里。”贺厉带着嘲讽的起身,替贺老爷子做主。
“禄爻留下。”贺老爷子默许了贺厉的行为,
心虚的贺建成带着黎朝月和贺言辞快步离开,
先说散场的贺厉倒是没动,盯着禄爻苍白的小脸,
刚刚下车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了。
“你也走。”贺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贺厉的腿窝,
贺厉一动不动的盯着禄爻,好似等待主人发号施令的大杜宾,
禄爻垂下眼眸,
得到主人示意的恶犬才插兜离开,临走前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贺老爷子坐在原位,沉默的紧盯站在门口的禄爻,
禄爻只觉得,随着贺厉离开,那种不适感又逐渐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无力响起;
“贺厉不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