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和魏可知站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便相互告别离开了。
刘婆子这会儿早就没了睡意,今晚她回院里的时候就看到了二房那屋子来了客人,
又见这厨房的大锅里头还有些荤油,心里头便惦记着二房今日做了什么饭菜,竟然这么有油水,
本想冲到二房去看个究竟却被苏老头给拦下了,说是在外人面前要给二房留点脸面。
所以,这刘婆子就一直趴在窗户口往院里瞧,这会儿见苏半夏送着魏可知出门,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去二房讨伐一番了。
苏半夏一进院,刘婆子就从炕上窜下来,拿着扫帚疙瘩就冲了出去,
“苏半夏,你们二房一家子当真是冷心冷肠的,快去把你爹娘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他们,如今瞒着爹娘自己个儿吃好东西,心里头安不安生!”
苏半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儿,但是她没想到这刘婆子竟然这样能忍,直到魏可知走了才发作,看来她还懂得家丑不可外扬。
苏半夏上前一步定定地站在刘婆子面前看向她,开口道:
“怎么,你们老苏家的人没背着我们二房吃好吃的?你怎么不先扪心自问你自己怎能忍心看着二房一家子吃糠咽菜,你可心安?”
刘婆子被苏半夏堵得说不出话来,先前自己确实让二房一家子不许上桌吃饭,也总是给他们吃自己不爱吃的剩菜剩饭,如此倒让苏半夏拿了话柄去。
但这刘婆子也不是吃素的,见嘴上说不过苏半夏,便直接扬起手上的扫帚疙瘩就朝苏半夏身上打去,
“我让你嚼舌根,我让你顶撞长辈,小树不修不直溜,看我今日不好好的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你!”
说着便朝苏半夏身上砸去,苏含章此时直接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握住了刘婆子的手腕,沉声道:
“娘,半夏是我的闺女,用不着你来管教,我和桂花自然会教好她。”
刘婆子见苏含章竟然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公然忤逆自己,顿时心里头更加气愤,于是便冲苏含章喊道:
“含章,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如今你们二房一家子背着我吃东西便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这样忤逆我!”
在后头出来的王桂花听了这话不乐意了,
“婆母怎么能说我们二房一家子背着你吃东西,如今咱们已经分了家,我们二房吃什么也不用同你汇报吧?”
刘婆子见王桂花如今都敢跟自己顶嘴了,顿时气的心口疼,恶狠狠地瞪了王桂花一眼,便捂着胸口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也敢教训起我来了,我还没死呢,你们二房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这是要将我给活活气死啊!”
苏半夏看着眼前这蛮不讲理的刘婆子不禁咂舌,二房一家也不过是没给她送猪肉吃,如今她这都能牵扯到死啊活啊的,
路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二房一家子不知怎么磋磨这刘婆子了呢。
正在院里的众人僵持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苏从先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迷迷糊糊一睁眼见一院子人在闹腾,刘婆子站在中央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扫帚疙瘩,不知在吵闹什么,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媳妇就是被自己这个不明事理的娘给打走的,这会儿她又这样闹的老苏家不得安生,这苏从先心里头便觉得不舒服,
于是苏从先便借着酒劲儿直接拎着酒壶上前一步,站在刘婆子面前,猛地将手中的酒壶往地上狠狠地砸去,
只听得“哐当”一声响,那苏从先便指着刘婆子的鼻子开始骂了起来,
“娘,你当真就不为我们这些儿女考虑吗,如今我媳妇被你给打回了娘家,都要同我和离了,以后我就没有媳妇了,你就这么狠心吗?”
本还在同二房一家子吵吵的刘婆子听了这话,顿时吓得身子一颤,看向苏从先开口道:
“你,你你媳妇胆子大了,竟然还敢跟你提和离,都这么久过去了,她自己跑到娘家躲清闲去了,这家里的活计她不打算做了吗?也不说快点回来伺候你!”
苏从先听了这话,冷笑一声,
“娘,你做什么千秋大梦呢,如今林氏都要找下家了,人家是铁了心要同我和离的,哪里还会回来伺候我!”
刘婆子听了这话,顿时气地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
“那林氏当真反了天不成,竟然还敢找下家,我倒要看看我们老苏家不要的婆娘,哪个下家敢收!老三,你别难受,明日娘就和你一起去林格庄将她给带回来!”
说着,刘婆子捂住胸口恶狠狠地开口道:
“她是收了我们家聘礼的,哪里有说走就走的道理,若是明日她不回来,我便是绑也要将她绑回来!”
刘婆子的话音刚落,就见喝醉了酒的苏从先直接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嘴里还喃喃道:
“媳妇,媳妇,你回来吧,我错了,是我错了……”
此时,正趴在窗户缝往外头看的秦氏见状,忙从屋里冲了出来,弯腰去搀扶苏从先,刘婆子见状忙冲秦氏说道:
“秦氏,你来的正好,快些将老三扶回屋里去躺着,真是造孽,造孽啊,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刘婆子这会儿也歇了吃猪肉的心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二房众人一眼,便捂着胸口,扶着墙回屋去了。
苏含章见刘婆子不再闹了,便也招呼着妻女回房去了,眼下这老苏家的闲事他可不想管,
如今,这矮子山脚下的房子已经修建的初见雏形,苏含章和王桂花一心只想快些将房子盖好,早日搬出老苏家,也省的整日过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秦氏这边一个人将苏从先搀扶回屋里,又去打了盆冷水,小心翼翼地替苏从先擦拭着脸上的脏污,
自从那夜秦氏同苏从先尝了禁忌之后,她这心里头总七上八下地惦记着这事儿,平日里见苏从先对自己并无异样,想必这苏从先因着醉酒并不知道那夜的事情。
所以,这秦氏便每夜守在窗边不睡觉,只盼着哪日苏从先再喝个不省人事,自己也好再体会一番当女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