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琪撇嘴:“许多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包括她本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既然都已经下了杀手,何妨将事情做得不留后患?
但偏偏离谱的是,景瑞帝还真就将这位废太子留了下来。
又或许,是这位废太子身边有能人相护,从寻常饮食当中无法下手。但这个可能性在她看来实在太小。
身为帝王,想让一个失势之人悄悄去死,简直不要太容易。
顾晗叹息一声,又想到一事:“可如今的崔家,似乎手里头并没有多少兵权啊。”
别说比起当今的镇北侯府了,就是比之宁国公府,也很不够看。
“是,这是崔贵妃成为皇后的代价。”沈诗琪说道。
“那我觉得有些亏了。”顾晗悄声嘀咕一声。
沈诗琪眉毛一挑。
自家媳妇这聪明劲儿,果然与自己心意相通,堪称绝配。
“哎,对了,说起这个,当时公爹在做什么呢?不在京中么?”
手握兵权的应该不只一家两家吧?
“哦,当时正在与北辰开战。那时候我爹在战场上回不来,宁国公也是。”
“那难怪了。”顾晗点头,又道:“所以,自那以后,废太子的势力折损大半,但是仍旧有少部分留存下来,蛰伏更深,见着如今三十年过去,便要出来搞事情,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谶言,试图重新夺回天下,被景瑞帝忍无可忍弄死了?”
沈诗琪笑笑,面带嘲讽:“厉王若是有这个本事,当年也不至于被废了。方才说了元德帝夺嫡的事,接下来我再与你说说景瑞帝的事情。”
“元德帝也有六个儿子,其中老大宁王,老二厉王,景瑞帝行三,两个未成年便夭折的皇子,再便是年龄最小的陈王。”
“......”
约半个时辰后。
“所以,这件事情背后最有可能的是陈王?废太子是被陈王杀的?!陈王既深受景瑞帝信任,二人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何必如此?你莫不是猜错了吧?”顾晗有些不敢相信。
“一边对景瑞帝表忠心,一边暗地里收买人心,此为陈王惯用的手段。你若不信,且往后看。就比如这个莫名其妙找上你的杜鹃,八成就是这位陈王做的。”沈诗琪笑得老神在在。
“你为何如此笃定?”
沈诗琪心道,自然是上辈子被坑过,还险些丧命,开口却说道:“夫人要不要同我打个赌?”
顾晗眼前一亮:“赌什么?”
“这位号称杜鹃的父亲杜老三,看似是在帮忠勇伯府强抢民女,却伙同杜鹃有意无意在你面前展露此事的疑点,若我没有猜错,此人不仅与忠勇伯府关系匪浅,背后还受另外的人指使,比如最近他家里发了一笔横财,当前你制住了他,自然能从邻里处打听一番。我就赌这一笔横财来自陈王的手下,如何?”
顾晗跃跃欲试,正要答应,忽然想到不对劲的地方:“打听消息容易,可是,你怎么就知晓谁是陈王的人呢?”
瞧着世子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还知道什么别的内情?
陈王如果要做这种各处放眼线的事情,自然会隐秘行事,又怎么会让人轻而易举的摸清楚哪些人是替他办事的呢?
沈诗琪摇头晃脑,端出一副高人姿态:“因为,你夫君我乃是天命眷顾之人,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顾晗一脸无语:“......”你看我信么?
“如何,赌不赌?”
“赌了!咱们的赌注是什么?”
沈诗琪笑嘻嘻:“赌注便是娃娃。”
“娃娃?”顾晗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
沈诗琪轻咳一声:“若是我赢了,你给我生个小娃娃。”
“若是你赢了,我给你生个小娃娃,如何?”沈诗琪的声音低沉下来。
顾晗:“!!!”
世子大兄弟酥麻又低沉的嗓音,带着难言的魅惑,似乎在故意引诱着什么。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两个人正坐在床上,还挨得很近,下人们和护卫都被远远遣在了院子外头。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