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王员外因为担心延州城的安危,所以竖着耳朵听了一夜的动静,直到天亮也没合眼。
随着几声鸡叫,太阳缓缓的爬上了城墙上,王员外才缓缓起床。吃完早餐以后,询问下人。
“王龟啊,昨晚城外可有战斗发生?可有军队回城?”
王员外吃了一口馍馍,看着王龟问道。
“回老爷,昨晚除了有一队人马从北城外出,并无其他动静。”
“是不是你昨天偷懒睡着了?”
“回禀老爷,我怎么敢睡着呢?您看看我这黑眼圈,看看我这大眼袋,我是一夜都没敢睡觉啊。”
王员外点点头说:“也是,我也一夜没睡觉,确实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可是怎么这么奇怪呢?怎么会没有动静呢?昨天晚上在城墙之上还见到,城北十余里外有营帐百余座,那至少有数万人马。柴无畏出城偷袭,城外怎么会毫无动静呢?应该是喊杀震天才是。无论输赢也应该会回城一批人才对,怎么这帮出城的人,和那帮来攻打延州的人,忽然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莫非其中有诈?”
王员外觉得既然是夜袭敌营,无论胜败,以柴无畏等人的武力值,即使不能成功战胜对手,活着逃回来几个人肯定做得到的。怎么会既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回城的兵将呢?
王员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问道:“昨夜出城作战的都有那些人呢?”
王龟回答道:“回老爷,有昨天来的那些江湖中人,还有柴无畏、周侗、萧天凤。”
“萧天凤?就是那个辽国降将?”
王龟回答道:“正是!”
王员外自言自语道:“此人不是被寇准赶走了么?怎么也在这支队伍中间呢?”
王龟想了一会儿说到:“这萧天凤也是虔诚的佛教徒,和他们混在一起也正常。”
王员外似乎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佛教?佛国于阗?糟了,唉,想不到被这帮兔崽子们给算计了。快备马,去城北。”
说罢王员外也顾不上自己的羊肉泡馍了,起身就准备走。
王龟却慢悠悠的说:“哎哟,老爷,您不吃完早饭再走啊?这么冷的天,再饿坏了身体多不好。”
王员外大怒,一嘴巴子就抽到王龟脸上,呵斥道:“屁话,老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快备马。”
“是,我这就去办。”
王龟刚要出门,王员外又说道:“等等,派人叫赵员外和李员外一起去城北。”
王龟回答说:“是,我这就去办。”
王员外换上方便骑行的胡服,穿上锦帽貂裘,也顾不上路滑,带领赵员外和李员外三十余人,穿戴好软甲,备好兵刃,就往城北跑。
往城北跑了二十余里,发现不远处,有余烟袅袅,有破布和稻草人数百个。远远望去确实像是精兵数万。
见到如此场景,王员外和王龟都惊呆了。
王龟叫道:“怪哉,辽国的军队怎么变成稻草人了。莫非这帮和尚道士会仙术?”
王员外一鞭子抽到了王龟的脸上,吼怒道:“你这蠢货,这哪里是什么仙术,我们被人家给骗了。”
王龟不理解的问:“被谁骗了,被稻草人骗了?”
王员外又一鞭子抽了过去,叫道:“你这蠢货,当然是那帮江湖好汉们了。他们不仅骗走了我的棉衣棉被,还骗走了军械马匹。老夫损失上万金!唉哟。”
李员外叹一口气:“唉,就凭他们恐怕还想不到这么绝妙的计谋。定是有高人指点!”
赵员外也附和道:“我看这寇老西和柴无畏和这帮人走的可是亲近的很啊。”
王员外说:“对,这个寇老西还和那老和尚称兄道弟的,我看寇准早就想将军械马匹赠与他们了。只是碍于朝廷制度没有明说,故而让柴无畏纠结一帮江湖好汉,佯装要进攻延州。”
赵员外说:“不对啊,柴无畏、周侗和寇准可一直是和我们在一起的,又如何告知这帮盗匪的呢?”
李员外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们可别忘了,萧天凤可是不在延州的。”
王员外恍然大悟说道:“对,寇准将萧天凤赶走,我看就是为了让他通风报信。”
赵员外一拍大腿:“哎哟,这个寇老西,为什么要帮这群毫不相关的江湖中人呢?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王员外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也许这就是信仰吧,这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他们为信仰而死,我们为富贵而生。
赵员外笑道:“对于寇准来说,富贵财势唾手可得,朝中叫得响的官职,他几乎做了一个遍。我们怎么可能理解的了他的内心呢?无非就是那几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迂腐思想而已。”
王员外捶胸顿足道:“这个寇老西,要做大侠,做大儒,做好人。也不该拿着我的财物送人啊,我心疼啊,哎哟。”
李员外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我们参他一本,就告他私自散发军械。”
赵员外笑道:“散发军械、私自犒军,他在河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做过,他还写奏疏让皇帝给他报销呢。可是我们的官家呢,只是写了篇诏书斥责他一番,连俸禄都没罚他一文钱。就算你参他一本,又能怎么样?再说你就算说他私自犒军,你可有证据?”
王员外点点头说:“是啊,别说证据了,这军械库可是我们下令打开的。若被这寇老西倒打一耙,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员外笑道:“寇老西和官家的关系一向是很微妙的,一方面官家很讨厌他,但另外一方面,官家也很仰仗他,敬佩他。官家是既想用他,又讨厌用他。想告寇准的状,我看你还是省省吧。论资历,论功勋,论才学,在这当今的大宋朝,没有人能动的了寇准。”
王员外叹一口气道:“唉,那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赵员外笑道:“怎么做?打碎了牙齿,也要咽到肚子里。昨天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王员外点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
李员外说:“我听说寇准脾气坏的很,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他今天就要护送天书返回汴梁了。我们是不是要早点回去送他一下?”
王员外点点头说:“自然要去的,为了我们延安府的子侄们,也要拉拢好寇准啊。”
说罢一行人打马去了南门,为寇准送行去了。
而他们到了南门才发现,寇准的车驾早就走了老远了。
丁员外笑道:“你们都来晚了,莱国公的车驾已经走远了。”
王员外等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自己被人像猴子一样耍了一通,无奈!得打马回城。
寇准返回京城汴梁又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