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吾闭了086的麦,再三踌躇,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高绢。
高绢等人现在不敢偷听,全早睡了。
但见头儿来电,立马支棱了起来。
“头,有啥事你说。”
“沈秋今天好像是心情不好。”
高绢顿时迷茫,顺着坡道:“是的,下午的时候,她来亲戚了,女人嘛,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你得适应这种反差值。
周吾搓了把脸,心想自己也是头一回应。
“我该怎么哄?”
高绢嘶了一声,绞尽脑汁的想,来了亲戚为啥要哄,哦哦哦,正常女子是需要哄的,科学说内分泌会失调,然后各种不便,各种不爽,还有痛经。
但该怎么哄呢?
嗯,对了。
“送东西。”
“送什么?”
“送什么都可以啊,秋喜欢钱,那就送钱呗。”
周吾脸黑得更加彻底,合着他身边全是一些没经验的酒囊饭袋。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
周吾惆怅了一晚上,但想通的沈秋却睡得格外香甜。
轮到日晒三杆,她才睡到自然醒的拿起首饰盒看了一眼。
里面装的是一支翡翠镯子,满绿飘花,价值连城。
骤然她有些傻眼。
再仔细看环口,仿佛还有佩戴过的痕迹。
这?
该不会是周吾家里人传下来的吧。
上辈子她跟着付琳,好东西是瞧过不少的,像周吾送的这支,付琳穷极一生都想拥有,可奈何这种满绿飘花,又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非几代的富贵人家,都不可能拥有。
所以,这越发证明,周吾的家世不简单了。
她沉默……
心里生出一丝,要不就算了吧。
早放下,早安生。
……
这边她刚把镯子小心放好,门外就传来高绢的声音。
“秋,你醒了吗?”
她下床:“醒了。”
高绢便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盒子。
笑眯眯的。
“头儿让我给你送些东西,你来瞧瞧,看看喜不喜欢。”
她直接坐到床边,替沈秋打开盒子。
就见里面装着什么红糖、红枣、桂圆、金镯子、金项链……
项链上面还有个小狗吊坠,以及和上次陈度拿来的一样,风向投资的存折。
靠?
昨晚不是不欢而散么。
他可是真把自己当狗大户了。
高绢笑得露了牙呲花:“瞧瞧,我们头儿连老底都要掏空了,秋啊,心情好点没?”
沈秋无语,纳闷的问:“绢姐,如果以后……我每个月都这样心情不好,你家头儿,是不是都得拿这些东西来哄我?”
高绢瞬间眼神迷离了。
每个月啊。
那头儿私底下得努力赚钱,不然养不起小嫂子。
……
东西沈秋收了,除了吃的扔楼下,值钱的全和房本镯子放一起。
高绢见她兴致不高,心情也有些忐忑,随后又把沈秋原话,转达给了周吾。
周吾眼神也迷离了片刻,他倒不是心疼钱,周家几代单传的积蓄,都挂在他名下,他私产有很多。
哪怕真像沈秋说的,每个月都像这样哄,他也哄得起。
但是……他总感觉有些心悸。
仿佛自昨天开始,沈秋便在他和她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搞得他都有些心慌了。
“她还说别的了吗?”
“没有。”高绢纳闷,总算瞧出了一些不对劲。
“头儿,你们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周吾没吭声,他也在想呢,怎么忽然之间,就不对劲了呢。
高绢忐忑,好言相劝道:“如果是有误会,那要尽快解决,千万不能拖啊,这女人心眼小,容易积郁成疾,耶……不对,是容易滚雪球,那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总之,得尽快处理。”
高绢也没谈过恋爱,从小就混在男人堆里,后来转正,同事们也没把她当过女人,所以高绢在这种事上,实在是经验不足,也因为是周吾的事情,她会感觉特别畏手畏脚。
就好像思路堵了。
周吾皱眉,挂了电话。
……
晚上他又来了,没在楼顶看到沈秋,便直接下了二楼。
就见沈秋在客厅沙发上跟谁打电话。
口气慵懒,身子也趴得四仰八叉。
“所以现在,李叔叔不让程文海见李静了对吗?”
安然在电话里幽幽道:“是啊,不见是对的,程文海也忒不是东西了。”
沈秋撇嘴:“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飞燕呢,她还在自责吗?”
“不清楚,她今天一天也没来找我,明天不是要补课嘛,等见着我安慰一下她。”
沈秋感觉有人在背后,便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周吾倚在门边,静静的在等她。
她乍然一眼,瞳孔都吓缩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正常。
暗想他怎么又来了?
不是很忙的吗。
“嗯,那先这样,咱们回头再聊。”
却不想就在快要挂电话时,安然突然惊呼了一声:“咦,我好像看到你爸了。”
沈秋看着周吾怔愣:“你家附近?”
安然:“对呀,等等,我出去瞄一眼。”
等了约十几秒,安然在电话里说:“不见了,可能是看走了眼。”
沈秋哦了一声,挂了电话无视周吾去了一楼。
……
先是看了看墙上的摆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周吾今天来的早。
她恰好看到张宝林从外面进来,便随口问了句:“沈肃清不在家?”
张宝林尬了一秒,立马轻咳:“六点吃了晚饭他就出去了,现在确实没回来,要我叫司机去找找吗?”
沈秋摇头:“不用。”
她不想理会沈肃清,只不过是安然提了一嘴,她就借着这个下楼来错开和周吾说话。
磨蹭了一会,眼见张宝林都要提醒她头儿来了,她才恹恹的往二楼走。
走到楼梯口,又刚好看到孔夫子出来倒水喝。
便又故意停了下来。
“孔先生,沈念已经会读第二句了吗?”
孔夫子露出大白牙,立马道:“会了,还会跟着我读第三句第四句呢,你明天要不要听一听?”
算了吧,让沈念背孝经,就是个庞大的工程,她且等着吧。
“好呀,辛苦孔先生了,不过孔先生也不用太着急,现在只要多念给他听就好,欲速而不达嘛,教书育人可是水磨功夫。”
孔夫子笑着点头,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他早就明白沈秋的意思了,而他对自己的定位也定得很清楚,就是个专读孝经的先生保姆。
见沈秋百无聊赖的要走,他又赶紧道:“沈小姐,你母亲最近有教孩子喊人,已经会喊姑妈妈了,还喊得很清楚,明天早上你也一定要听听。”
沈秋嘴角轻轻抽了抽,这声姑妈妈,她还真不稀罕。
……
得,深更半夜了,她也没理由在一楼磨蹭了。
再次回到二楼,就见周吾安静的捧着一本书在看,仿佛耐心极好的样子。
沈秋在心里叹了口气,乖乖坐到他对面。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在躲我?”
沈秋嗯,没半点想遮掩的意思。
周吾心里顿时有些生疼,他皱紧眉:“为什么?”
沈秋心里烦躁,错开他盯着门外的夜色一言不发。
气氛变得极不安稳,就像燥热的天突然阴云密布。
周吾克制着自己,把书合上,小心翼翼问她:“我的原因,还是你来大姨妈的原因?”
沈秋蹙眉,很想说你的原因,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可能是大姨妈吧。”
周吾缓了口气,哭笑不得:“那以后你来大姨妈,我是不是得躲着你?”
沈秋说不好,心里很纠结,但知道这样僵着不是个事。
“周吾,如果我说,我对我们的将来不看好,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