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眸向太子望去,那个家伙确实在低着头,肯定在幸灾乐祸。
事实也同云青悦所想一般,太子当真在幸灾乐祸,他努力克制住想要喷薄而出的笑意,因为怕发出声音,又怕肩膀抖动,太子张大了嘴巴。
云霆寒此刻压根无暇顾及太子,黝黑深邃的眼眸在云青悦身上不曾移开,定定注视着,仿佛在等一个确定的答案。
“父皇,对不起,女儿在醉红楼......失身了。”
云霆寒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到云青悦只不过为了坑害太子而欺骗他,他也真希望这样。
他低眸,再一次不可置信的看了看。
云青悦眼眶已然发红,盈盈带泪,模样瞧起来十分可惹人怜惜,可看在云霆寒眼里,竟不知那心是何滋味,他扬起了手掌,预要往云青悦白嫩的小脸上扇去。
太子心下跟着一紧,胸口的兴奋已然要跳动出来。
然而,几次抬手回手之间,云霆寒最终没有下去手,却气的开口大骂。
“云青悦,朕对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没事半夜不要在宫外停留,可你偏偏不信,不听,每每朕说你一句,你都有十句在这等着,说什么你身边人多,说什么你自己注意着呢,可现在你瞧瞧,闹成如今这个样子,怎么办?”
云霆寒气倒在地上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的想法子遮掩,在想办法之前,他还是将人骂了一顿。
“你是一国金尊玉贵的公主,从小到大,吃的喝的,只要你想要的,应有尽有,朕把你护在掌心,你却要把自己搞成一朵缠在烂泥里的玫瑰,你......你真是要气死朕你......”
“还有,事情闹成如今这般模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有谁敢娶你?”
云霆寒话说的口不择言,云青悦低头站在一边,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熊孩子,小手紧紧抓住衣服下摆,不停揉啊揉,眼看就要揉出了包浆。
云霆寒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太子瞧着,心思闪动,匆匆几步上前,面色为难。
“父皇,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不如让妹妹跟了枚举吧。”
云霆寒一个犀利的眼神投过,太子被压迫的瞬间,低头,强撑着精神解释。
“父皇,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妹妹虽然情窦未开,可这几年妹妹偶尔同枚举在一起时,儿臣看起来,妹妹还挺快乐的,如果枚举不在意妹妹失了身的话,想来也是天作之合。”
太子紧皱着眉头没有一刻松开,说话间,大方且直视的看着云霆寒,真心在为妹妹出谋划策。
云霆寒摇了摇头,第一个否定。
“不行,如果真把你妹妹嫁给枚举,以后岂不是要跟他远到异国他乡,这和和亲有什么区别?”
太子的小心思差一点被戳穿,强撑着精神,笑了笑。
“如果父皇觉得不行,那咱们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话说到这,太子又变了一副神色,“要不然这样吧,让妹妹同枚举在京城定居,父皇赏赐她公主府,您看,可不可以?”
“毕竟妹妹何枚举也算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了,若他们二人成婚,应该不会有人多思多想。”
太子所思所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真心为了云青悦,只不过为了皇室的名声罢了。
这若放在以前,云霆寒肯定对太子吹胡子瞪眼睛,可是如今,云霆寒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你先莫要聒噪,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悦儿,你认为呢,太子说你和枚举青梅竹马,你想和他成婚吗?”
云青悦闷闷的低着头不说话。
太子向云霆寒望过去,无奈摊了摊手,眼神里写着,看吧,都是你把她惯成这般模样的,现在连你说的话也不当一回事。
瞧太子那得瑟的模样,云霆寒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指着太子,冷笑一声。
“太子啊,太子,刚刚悦儿进来说她的事,朕一气,都把你那天大的事给忘了,你现在有空操心别人,不如先你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办?”
太子所有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全都泄了下去,蔫蔫的,低头跪地,一句话也不说。
云青悦也瑟缩在旁边,低头装鹌鹑,云霆寒现在是看两人谁都不顺眼。
气发不出去,堆积在胸口处,云霆寒感觉自己都要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云霆寒指着两人的鼻子骂了个痛快。
“朕也就奇了怪了,朕明明自己不喜欢男色,为何你就偏偏喜好男色呢。”
“还有你,小悦儿,堂堂一个公主,竟然打扮成男儿身份到醉红楼里,竟然还找了男馆,找了男馆不算什么,朕可以接受,可你居然把自己弄得失了身,这一点朕就不能接受了。”
骂完人,云霆寒一屁股坐回龙椅,他先是望了望太子,声音冷硬无情。
“太子,你先解决好你自己的事吧,嗯,朕给你十日时间,尽快把你喜好龙阳的事给解决掉。”
太子有些不服气,只觉得男欢女爱大为正常,为何这百姓和御史台就受不了了呢?
太子上前一步,张嘴反驳。
“父皇......这么多年,儿臣一直掩饰的很好,此次肯定有人陷害。”
听的云霆寒连连冷笑,伸手指向太子,恨不得一个耳光甩过去。
“还你掩饰的很好,肯定有人陷害,太子,你莫不真以为自己做的很对?你喜好男色是众望所归?”
“儿臣不敢,儿臣这就去想解决办法。”
云霆寒现在懒得多看他一眼,大骂一句。
“滚!”
太子忙不迭的滚了,大殿之内,一时又恢复安静。
云青悦低头不说话,云霆寒也没说什么,刚才气上心头,他也没有多想,只想着叫人骂上几句,让他自作自受。
现在细细想来,云青悦平日无论再怎么胆大妄为,终归是个女儿家,如果当真第一次经历了那种事,还是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那女儿心里该有多难受,多痛苦,多无助。
他摇摇头,无奈走下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