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喝了一口茶,“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什么时候想开了,自然水到渠成,要不然......”。
在他心里,陆元化和董屠大概率都没有了希望,开玩笑,武学一道可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一个顿悟就搞定了,人家鲁神通是已经到了那个境界,这才一点拨就补全了漏洞。
可是这两人年龄已经大了,身体机能还在,但是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能够保持不退步就不错了。
董屠倒也不沮丧,“多谢大人提点,成也好不成也好,到时候都是一杯黄土,属下倒是能看的开”。
“咦”,秦思源惊讶了一下,“董师傅,保持这个心态,可能有机会也不一定”。
“哈哈,多谢大人吉言”,董屠笑着道谢。
次日一早,团练营的团练们开始回家,当然,只是家在阆中的回家,其余州县的可回去。
他们只有三天假期,太远走不了一个来回,于是那些回不去的就跟着阆中本地人一起回去帮忙。
好在一万团练里,阆中本地的就占了一大半,大家兴高采烈的就赶回了家。
沈阳,现年三十一岁,原本是秦大招募的一个家丁,秦家输城后,他又被招募成了团练。
由于秦家使用的训练方法就是模拟的秦思源那一套,因此他很快上手,被提拔成了临时连长。
管理着上百团练,他家离营地不远,只有十余里的路程,今日一早他就带着两个团练士兵匆忙往家里赶。
“沈大哥,你说我们家里也会分土地吗?”,其中一个叫于三狗的苍溪籍团练问道。
沈阳脚步很快,一边走一边笑道,“那是当然,这可是指挥使亲自下的命令,军法官讲话的时候你狗日的在干什么?”。
“嘿嘿”,于三狗赔笑道,“小的这不是有点不敢想吗,要是有了土地就好了,我的娘子和孩子就不挨饿了”。
另一个叫刘河的团练也说道,“是啊,要是给土地,我这条命就卖给秦大人了”。
沈阳笑骂道,“你就是一个孤儿,给了你土地谁种?”。
“这不是早晚要成家的嘛,土可以留给我儿子”,刘河笑着说道。
“别想好事了,你死了土地就要被收回,当然,你有孩子了马上就会分配土地”,沈阳解释道。
“我也听了一嘴,好像是这样的,听说土地还不能买卖了”,于三狗皱着眉头说道。
沈阳叹了一口气,“这才会为了我们好,土地要是能买卖,家里出了事就只能卖土地,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你们两个还年轻,训练的时候上点心,杀敌的时候加把劲,争取进保宁卫去”。
“我听说保宁卫的兵每月有一两银子,三天还能吃一顿肉,死了管后事,残了还安排职位”。
三人都是一脸向往,兴奋之下连脚步都快了一些,身上背着的东西仿佛都轻了不少。
很快,他们就到了沈阳的村子附近,这里已经到处都是人,正在热火朝天的修着路。
村民们看到沈阳三人到来,都纷纷停下活计和沈阳打招呼,非常的热情,大家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沈阳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于是就停下和大家攀谈起来。
一个六七十的老汉大声问道,“阳子,听说你去给主家三少爷那里当兵去了,能吃饱饭吗?”。
沈阳对着他的耳朵喊道,“老叔,能吃饱,十天还能吃一顿肉呢”。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将沈阳堵在中心,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将他搞得满头大汗。
“咚”,一声铜锣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呵斥,“都围着干什么,不用干活了?还想不想吃饭?”。
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手提一个铜锣,站在外面呵斥,村民们纷纷讪讪的离开。
“老根叔”,沈阳赶忙上前见礼,这人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这个村子很大,有两百多户百姓,人口上千,不过这里没有施行保甲制度,而是选了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当村长,就是这个老者。
这些村子毕竟和保宁卫不同,他们的行政机构由一个村长、一个民兵队长组成,分配来的那个先生还兼职算一下钱粮支出。
也就是说这上千人就是这三个人管理着,当然村里还有几十名民兵,他们也有责任协助三人维护村子的治安。
“阳子回来了啊,你先回去看看你的家人,下午的时候我去你那里”,老根叔笑着说道。
沈阳一笑,“好的,不过中午还请老根叔来我家吃饭,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老根叔连连摆手,“中午走不开,还要看着他们干活呢,晚上咱们再聚,你可得准备点好酒”。
“一定一定,那我就先回去了”,沈阳行礼之后就大步往家里赶。
沈阳的家一座三间房的茅草屋,旁边还搭了一个棚子做厨房,用篱笆围了一下就是院子。
他有一子两女,大女儿英子已经快十岁,正在帮着母亲做事,听到父亲回来赶忙蹦蹦跳跳的迎了出来。
“爹爹,你回来了啊”,英子高兴的喊道。
沈阳也很高兴,摸了摸大女儿的头,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喝道,“你怎么在家里?上午不是应该去学堂认字的吗?”。
英子被呵斥,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
“你吼什么,是我没让她去的,家里这么多活我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你是想累死我吗?”,他的妻子刘氏马上说道。
沈阳说不出话来,他的父亲两个月前摔断了腿,一直都没有养好,母亲又体弱多病,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妻子身上。
他又常年不在家,虽然会带些钱粮回来,但是家里六张嘴呢,怎么都是不够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小点声,没看到还有客人吗”,沈阳上前低声说道。
刘氏这才看到还有两个汉子,他们背上都背着东西,站在院子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