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浠飞快的下坠着,脸被风刮的生疼。
有些无奈,要不是这种方式下来比较快……
高低不能选这么脸疼的方式!
思绪萦绕在一起,以至于忘记寻觅方向。
原想着以一个非常利落且潇洒的姿势落于容晨眼前。
结果稳稳站立后抬眸望去……
人还在前面二里地。
不等细想该怎么找补,只见其就要接不住这一招。
容浠明显是脚比脑子快。
脚下往后一踏借力,身影纵出,顷刻间消失在原地。
靠近容晨之时,手腕翻转,以灵力御剑。
随即只见曙曦径直落入手中,容浠方才安心。
冲向前拽住容晨后撤的瞬间,将人丢了出去。
反手握剑,将曙曦横挡于身前。
剑刃对撞,划出刺耳的剑鸣。
声响方止,立刻侧身偏锋直进,径直刺破对方脖颈处。
头身半断,赫然倒下。
容浠定睛瞧去,只见倒地的人只有一只胳膊。
不禁皱眉。
连被抛弃的残废都是这般修为?!
才让我们打了这么多年……
容浠震惊之后,随即收起思绪。
回头望向容晨,却见其竟然干脆坐下来了?
不禁皱眉蹙额,“这你都打不过,你还好意思坐那歇着?”
容晨淡淡道:“他是最后一个,我恰好没劲了。”
“倒是某些人……”
“不是说在西岐等我吗?”
“这会出现在这里是?”
容浠一愣,有些心虚。
把这茬给忘了。
侧头微笑道:“是意外……”
容晨一并侧头回以微笑,“你猜我信不?”
容浠缓缓走上前去,俯身靠近道:“爱信不信!”
容晨猛地起身站起,作势就要给人抓过来。
容浠即刻跑开,“你还有劲打我?”
“我看你好得很!”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被风刮得我脸疼不说,你还……”
容晨边追边喊,“你还好意思说?”
“你刚刚站的那么高做什么?”
“看戏呢?!”
“还跳下来,做什么?”
“显得你比较帅吗?”
容浠忽地停住,喘着气摆手道:“停停停!”
“你还有劲你跑吧,我得歇会。”
容晨上前将人拽住,“不跑了好啊,正好聊会啊。”
容浠挣扎不得,干脆作罢。
无奈道:“好啊,既然如此。”
“那都一起呗,正好天冷,凑一块还暖和!”
容晨一愣,“都……”
容浠:“你少装……”
容晨无奈,好家伙,是我装的不像?
啥时候看出来的?
容浠任由手被容晨拽着,径直坐下。
“别躲着了,一把年纪缩在那,也不怕把腰闪了。”
不远处的树后,一堆枯草赫然抖了抖又归于平静。
片刻后,逐渐拱了起来,慢慢窜出个人形。
容瑞知缓缓探出身子,方才露出个脑袋,便迎面对上两道视线。
一道审视且带着些许怨怼,一道无奈中带着气恼。
径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枯草。
伸手挠着头走出,“那什么……”
“你们听听,这后面还在打着呢。”
“晨儿,你去帮忙去。”
容晨嘁声道:“有些攻击力的都在这了,剩下的……”
“不足为惧。”
说罢拽着容浠的手不自觉收紧,寸寸用力。
容浠震惊的瞪大双眼转过头望去,略显痛苦。
“大哥!我还是知道疼的诶!”
“撒手啊!”
容晨手上力道收了收,却并未放开。
容浠捏了捏其手,“去啊,少一个人伤亡不好吗?”
“不然我跟你一道去?”
容晨无奈的凑近凝重道:“你要是真有同我一道去的想法,你会坐这?”
“不过,要是待会我回来看不到你,”
转头望向容瑞知,眼神带着些许狠厉,“你就惨了!”
“正好把这些年来的账,一并同爷爷好好清算一番。”
说罢将容浠的手放下,转身欲走。
被容浠一把拉住,“回来!”
说罢递出手中的曙曦,“拿好了。”
“我费好些功夫炼的呢,乱丢算怎么回事?”
容晨伸手接过,另一只手忽地摸上容浠的脸。
容浠轻啧一声抬手打开,“干啥?”
“洗手了吗,你就摸我脸!”
容晨收回手,“在这等我嗷。”
说罢转身疾驰而去,片刻后身影消失于拐角处。
容瑞知见状,缓缓上前拍上容浠肩膀。
蹲下身低声道:“走远了啊……”
“咱爷俩也走啊?”
容浠方才回神,收回视线。
任由容瑞知牵着自己离开,脚步轻缓。
片刻后,二人驻足于一处四下无人之地,一辆马车停在面前。
容浠转头一脸无语的望向容瑞知,“这什么东西?”
容瑞知无奈道:“马车吗不是?”
容浠叹气,“废话,我当然看出来了!”
“我是说我们要坐马车离开?”
“连个传送用的符箓或者阵法都没有吗?”
“这么落后吗?”
容瑞知无奈道:“那传送术法,也得是去过的地方才能行。”
“待会要去的地方,我也是头回去。”
说罢径自拉着容浠上车,推着其坐在车内,自己则在前驾车。
马匹一声嘶吼,带着二人离开。
容浠往前凑了凑,观察着一路的环境。
容瑞知低声道:“就这么走了,回头你哥怕是又要跟我闹了。”
容浠淡然道:“对啊,你把我绑走的。”
“不跟你闹跟谁闹……”
容瑞知无奈道:“你这孩子,分明是你自愿跟我走的啊。”
容浠:“那你去跟他说啊,你看他信不信。”
容瑞知无奈的笑了笑,好像也是这么个情况。
“咱爷俩多久没见了,我带了点珍藏的好酒。”
“待会喝点啊。”
容浠淡然道:“你说喝就喝呗。”
容瑞知笑道:“哎呦,这话说的。”
“你要是不想喝,爷爷我还能逼着你喝不成?”
容浠抬眸望去,对视一眼并未说话。
周遭的环境愈发昏暗,耳畔唯有风声呼啸于耳畔。
容瑞知转过头,后知后觉的发觉这话不合适之处。
眼角微微颤抖,如枯萎叶尖。
是掩饰不住的落寞与凄凉。
容浠盯着其的面容仔细端详着。
他老了,比记忆中还要老。
一头银丝,些许垂落于额头,盖住了眼神。
眼角的皱纹很重,眉尾低垂,尽显疲倦。
容浠话音轻颤,呢喃道:“为什么……”
“为了不再有人离开,我给你左右我人生的权力。”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人走呢?”
“这个馄饨,到是是有多难杀啊?”
“我们到底还要死多少人……”
“才够?”
容瑞知不敢侧头去瞧,望向前方叹息道:“是‘混沌’。”
容浠:“你管我怎么喊……”
容瑞知抽出手,摸着容浠的头,凝重道:“最后一个了。”
“只最后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