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道:“虽说不着家,那也是有区别。各家爷们不着家理由也什么都有,比起那整日观花遛鸟、听曲闻香的,这睿王是都在奔波劳碌,与别人不同。”
嫁人也是嫁的各自不同,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皆是各有难处。
这说的观花闻香都是出去寻花问柳,遛鸟听曲则是不务正业只知纵情玩乐。
安郡王妃道:“正如这满园生香一般,外面也是花团锦簇迷人眼,有时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眼,让这日子安稳过下去。”
祈郡王妃不由也道:“我们身为女子所图不过是安稳罢了,只是有时连安稳都是奢求。”
此话也是引起诸多夫人们的感慨,有的是夫君时常去寻欢作乐,也有是儿子纨绔胡闹的,都皆有自己心中的怨怼。
只是就算有怨怼不过是咬着牙自己在屋里偷哭,难以与旁人去说。
在深深院墙之内,纵使她们是何等荣华富贵,也多有难处。各自府邸的后宅里,也少不了彼此算计与坑害,何人可信?无论内外都无法找人倾诉心中的怨怼。
荣王妃回忆往昔的朝花节宴,不由叹息道:“也有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最终枉送了自己的大好姻缘。”
这一叹是叹张雁,过去荣王妃与张雁感情不错,想起从前花朝节时与她相携走在长廊观花,劝她不必太执念。
只是最终她还是走到最后一步,彻底与元泌离心。
纵使得不到夫君的爱,但凡她没有恶行太重,按照元泌的性情也是会敬她护她,一世周全。
祈郡王妃嗔怪道:“婶婶有些人就不必提了。”
她们还在闺阁中的时候便没少受张雁的气,如今都觉得她是活该,谁让她当年仗着张家的势力不可一世。
荣王妃笑道:“是我失礼了,既然如此我给你们赔罪,我来弹奏一曲如何?”
虞素雪道:“自然是好,婶婶的琴艺那可是天下无双。”
荣王妃不由道:“虽说被称赞我自是欢喜,但是我这微薄的琴技在你面前,那算是班门弄斧。”
虞素雪道:“婶婶回回都说这话,我可不敢当的。”
说笑之间琴已经抬了出来,荣王妃邀请安郡王妃用笛声来相和,安郡王妃欣然答应。
此时是满园春色花香四溢又有琴与笛的悠扬相衬,品茗、赏花、听曲这便是风雅,众人沉浸其中。
这虞素雪的手段与势力对于众人是一种压制,让诸位王妃与外命妇们不敢造次,不敢互相在花宴试探和算计,生怕惹到虞素雪。
反而因此是众人可以只赏花听曲,倒是真的觉得欢乐。
也让荣王妃觉得省心,不用担心外命妇中关系不和的在这里有什么不愉快。
在黄昏之前花宴结束各自散了,众人先是起身恭送虞素雪。
等到虞素雪的玉驾先行后再陆续离开荣王府。
坐上马车的虞素雪觉得无趣的很,无论是花宴还是任何事,没有叶暖在身边真是什么都没意思。
元铃箩坐在她身边,就算她只有三岁也明白一件事,有暖姑姑在和没暖姑姑在的时候,娘亲她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方才客套礼貌的笑容都是假的,只有暖姑姑在的时候,娘亲她才真的会欢喜而笑。
别说娘亲她了,元铃箩自己也是没有暖姑姑就觉得少了什么,就像是桂花糕没放糖和菜里没放盐一样。
“娘亲,我想暖姑姑。”元铃箩靠在虞素雪膝上软糯糯的道。
虞素雪长叹道:“娘亲比你更想她呀。”
而且叶暖才走了两天,还有六天才能回来,这娘俩日子过的是没滋没味。
傍晚的时候元澂从御史台回来,一踏进这揽月园就觉得气氛不对,只要叶暖一不在这揽月园上下都跟没魂了一样。
何止是虞素雪没魂了,这侍女们和嬷嬷们也都蔫蔫的。
这叶暖不在,这虞素雪那就是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同时对任何事都变得格外不耐烦,让王府的内侍、侍女、嬷嬷们也都噤若寒蝉。
一般这个时候元澂也会在虞素雪面前格外小心,就怕一句话说错惹她不高兴。
元澂这吃饭的时候不敢吭一声,咳嗽都不敢,只是默默给她和女儿夹个菜。
这让元铃箩从小在脑子里排列出一个顺序,家中的地位是暖姑姑、娘亲、爹爹、铃箩自己、弟弟元铎这样排序的。
这个排列顺序是深深刻印在她的脑海里,在未来她成长道路上总是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
虞素雪吃了半碗饭便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起身。
元澂和元铃箩用完膳后,元铃箩便乖乖去读书写字,按照时辰洗漱睡觉,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妄图撒娇赖皮。
这小心翼翼的元澂也是回到前院书房继续忙公务。
跟随在元澂身旁的张徇暗中不免偷笑,这府邸有没有叶暖在的确差太多。
入夜后洗漱更衣,虞素雪便倚靠在窗前的榻椅上,掀开窗户望着天上的天狼星。
不知暖儿这会是不是也望着天狼星?
大定府在远北,比起这边更冷,暖儿可否会着凉?
此时在大定府的叶暖,坐在案前处理军机事务给凌鹤传信,望向窗外的天狼星,也是归心似箭。
人在两地情发一处,心中思念都寄托在同一颗星辰上。
叶暖给自己鼓劲,要尽快处理好这些事务,那就能早点回去。
大定府和兵马和暗中训练的精兵,两处一些机密军务元澂要处理的便会安排让石章、亦杨、叶暖其中一个人去办。
练兵上的事情也让他们三人商量着去盯着,长年累月才能他们在军中站稳脚跟,让军中与朝堂上的人心服口服。
靠着剑法和气势让叶暖军中颇为威信,所有的看待都是一点点被改变。
从区区不过一个小娘子,到每个人都心服恭敬的喊一声叶先生,叶暖用自己的剑逆转了所有质疑与猜忌。
有素雪的指点和纪庭晟、凌鹤他们的帮衬,如今叶暖处理军务和练兵也越发得心应手。
毕竟揍人对她来说真是不难,难在用兵谋略上,素雪教她兵法和谋略、纪庭晟整理军法军规用简单的阐释助她记背、凌鹤则在练兵上指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