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满脸泪痕,双眼通红,望着母亲邢氏王妃,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绝,斩钉截铁地说道:“母亲,您放心,孩儿若不能生擒王翦,为父王报仇雪恨,就枉为人子!”说罢,他恭恭敬敬地向母亲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前往朝堂面见襄王。
此时,保国侯袁刚和定围侯独孤蛟早已在午门外等候。三人碰面后,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彼此对视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沉痛与愤慨。他们并肩迈步上殿,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有力。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压抑,仿佛空气都被悲伤凝固。襄王身着一身素白丧服,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神色哀伤。田英一见襄王,立刻“扑通”一声俯伏在金阶之下,悲恸大哭:“臣田英罪该万死!只因贪图游乐,未能守护父王,致使父王驾毙,恳请圣主宽恕臣的罪过!”
襄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田英,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悲痛与无奈,缓缓说道:“皇祖听闻秦贼犯境,雷霆震怒,执意要亲自临阵。孤再三劝阻,却终究没能拦住。谁料竟遭此变故,皇祖龙御归天,孤心痛如绞,誓要与秦国势不两立!”
田英叩头在地,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大声说道:“老王爷的离世,如齐国栋梁折断。臣愿领兵出城,与秦贼决一死战,定要生擒王翦,洗雪齐国的耻辱!”
襄王微微点头,准奏道:“保国侯袁刚,辅国侯田横,命你们二人同领五千兵马,辅佐南奉王临阵杀敌。此去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敌。”袁刚和田横二人领旨谢恩,声音洪亮,充满了斗志。
三人退下金殿,各自回府披挂。片刻后,他们身着寒光闪闪的战甲,头戴威风凛凛的头盔,腰佩锋利的宝剑,跨上矫健的战马,英姿飒爽地来到校场。随着三声炮响,声震云霄,他们率领着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秦营进发。
大军抵达秦营前,田英勒住缰绳,高声喝道:“传我命令,指名要王翦出来见阵!”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秦营前回荡。
秦营中,蓝旗小校飞也似的奔进大帐,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道:“启禀陛下,齐国派人指名要殿西侯王翦见阵,请陛下定夺!”
秦始皇坐在主位上,神色冷峻,不怒自威。他微微抬手,摆了摆,示意蓝旗小校退下归位。
王翦正要上前请令出阵,这时,一员大将大步走出班列,拱手奏道:“臣不才,愿出营生擒齐将,为陛下分忧!”秦始皇抬眼望去,见是亲王吕贞,心中大喜,说道:“御弟出马,孤放心得很。但此去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吕贞领旨谢恩,正要下帐,突然又有一将出列,高声奏道:“臣吕洁愿与王兄一同出阵,共破齐军!”秦始皇点头应允。
吕贞和吕洁兄弟二人下了大帐,点齐五百兵马,出了秦营。他们将兵马一字排开,军容整齐。吕贞一马当先,来到阵前,只见对面一员年轻齐将,年纪不过二十,却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势,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吕贞打量着田英,心中暗自一惊,却还是大声吆喝道:“对面齐将,快报上名来,受死吧!”
田英冷笑一声,挺直腰杆,傲然道:“你要问孤的名讳?孤乃三王世子,官拜南奉王之职,田英是也!你若知晓孤的厉害,就速速回营,叫王翦出来与我一战,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吕贞闻言,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黄毛小儿,口出狂言!”说罢,挺枪便刺向田英。田英毫不畏惧,举枪相迎。
两人枪来枪往,战在一处。只见枪影闪烁,寒光四射,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了十余回合,吕洁在一旁观战,见兄长渐渐落了下风,心中焦急,忙催马挥枪,上前助战。
保国侯袁刚在一旁看得真切,怎肯让秦将得逞?他大喝一声:“秦贼休要张狂,有吾在此!”这一声怒吼,恰似晴天霹雳,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吕洁听到这声大喝,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袁刚催开浑红马,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冲了过来。手中大斧高高举起,带着呼呼的风声,照着吕洁的头顶狠狠劈下。吕洁惊恐万分,慌乱之中只得举枪招架。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袁刚这一斧势大力沉,吕洁哪里抵挡得住?瞬间被劈于马下,当场气绝身亡。
袁刚解决了吕洁,立刻掉转马头,与田英一起,双战吕贞。
吕贞本就难以抵挡田英凌厉的攻势,此刻又添了个袁刚,顿觉压力如山,心中慌乱不已。他手中的长枪愈发沉重,动作也渐渐迟缓起来。田英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吕贞心口。这一枪来势汹汹,带着呼呼风声,吕贞躲避不及,被田英刺个正着。田英紧接着阴阳手一翻,将吕贞的尸骸狠狠挑出,那尸身如断线风筝般飞出百余步之外。
秦兵见状,急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抢了吕贞的尸首,慌慌张张地飞奔进秦营。
秦王正在大帐中等待战报,见秦兵狼狈而入,心中已有不祥预感。得知吕贞兄弟双双阵亡,顿时龙颜大怒,眼中满是怒火,猛地一拍桌案,大声喝道:“小小齐将,竟敢如此张狂!”当即连下三道命令,命左军副将卢焕、右军魏豹、前军副将甘茂,三员大将出营迎敌,定要将齐将拿下。
田英在秦营外,远远瞧见三员秦将如猛虎出山般飞闪而出,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他转头看向保国侯袁刚,目光坚定,神色自信,沉声道:“贤弟,你且在此坚守,不必上前相助,看我如何独擒这三员秦将!”说罢,一夹马腹,那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甚至连对方姓名都未询问,便直接与三将交起手来。
田英手中长枪舞动,犹如一条灵动的银蛇,寒光闪烁,密不透风。三员大将被他这一杆枪逼得节节败退,好似走马灯一般,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田英神色冷峻,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眼前敌人,心中暗自思忖:“这几人虽有些武艺,却也难挡我半分。今日定要杀得秦军胆寒!”
魏豹见田英如此凶勇,心中暗自叫苦,自知难以抵挡,便虚点一枪,佯装败下阵来,纵马逃窜。田英岂会轻易放过,高声呼喊,催马紧紧追赶。卢焕与甘茂见状,也急忙拍马在后追赶田英,试图形成合围之势。
魏豹一边逃窜,一边暗自思量脱身之计。眼见田英越追越近,他心中一狠,悄悄从箭囊中取出雕翎箭,搭在弓弦之上,趁着田英不备,扭头对准他,猛地一箭射去。
田英眼疾如鹰,在魏豹取箭的瞬间便有所察觉。他心中一惊,暗道:“这贼子竟使暗箭!”说时迟那时快,他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几乎平躺在马背上,那支箭贴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卢焕正在田英身后追赶,丝毫没有防备。那支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膛。卢焕惨叫一声,身子一歪,从马上翻身落马,当场气绝。
甘茂见此变故,吓得脸色惨白,心中惊恐万分,哪里还敢再追?他慌忙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抢了卢焕的尸首,转身回马,朝着秦营夺命而逃。
魏豹见田英仰卧在马上,一动不动,以为他中箭身亡,心中大喜,暗自得意:“这小子,终于死在我手里了!”当即掉转马头,飞马回来,想要取田英首级,好回去邀功请赏。
就在他快要接近田英时,田英突然大喝一声,如旱地拔葱般挺身而起,手中长枪顺势刺出。魏豹见状,大惊失色,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他忙不迭地把马一兜,拼命往后退,这才惊险地躲过了田英这致命一击。
田英一击未中,也不气馁,使了个空身,往前一扑,佯装失去平衡。魏豹以为有机可乘,心中一喜,猛地一枪刺向田英。田英却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轻松躲过枪头,同时伸出大手,如钳子一般死死抓住枪杆,用力往怀里一拉,大喝一声:“过来吧!”
魏豹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自己根本无法抵挡,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无奈之下,他只能松开手,弃枪而逃。
田英见魏豹赤手空拳狼狈逃窜,哈哈大笑,高声喊道:“好你个滑贼,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你回营快叫王翦来会我,别让我等太久!”魏豹哪里还敢回话,头也不回,飞马而逃,与甘茂一起,慌慌张张地进了秦营,向秦王启奏战况。
王翦一直在旁静静听着,待二人说完,上前一步,拱手向秦始皇奏道:“陛下,这齐将连胜三阵,的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勇将。微臣愿出马,会一会他,挫一挫齐军的锐气。”
秦王看着王翦,微微点头,神色关切地说道:“王将军,此去务必小心谨慎。那齐将勇猛异常,不可轻敌。”
王翦领命,大步下帐。回到营帐后,他不紧不慢地披挂整齐,穿上那身威风凛凛的战甲,手持锋利的长枪,跨上一匹矫健的乌骓马。一切准备就绪,他威风凛凛地出至营前。
田英正等得不耐烦,忽见一员秦将飞临阵前。只见此人身着皂罗袍,身材魁梧壮硕,犹如一座黑塔矗立当场,气势不凡,与之前几员秦将截然不同。田英心中一凛,知道来者不善,当即用枪一指,高声喝道:“来的黑贼,快报上名来,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