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碎屑微微鼓动后,一个斜角坍塌的空间照进了阳光,缩在里面的一堆人有的被砸断了手脚正在低声哀嚎、有的干脆直接头破血流失去了意识。
这堆人正是跑地飞快却最终还是没能到达那个地方的‘洛肯水箱’研究团队,是这次残忍人体实验的主要犯罪团伙。
虽然个个生命垂危看上去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但是居然很狗屎运的没被砸成肉饼,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逃生通道优良的建筑质量正好形成了空洞三角。
哎?怎么好像还有股臭味?
哦~原来是某个前男性倒霉鬼,正好在意外中失去了关键的部分,十分荣幸地成为了另一种新的性别,为哥伦比亚的物种增添了一份多样性。
就是以后的日子里可能得靠外置管解决生理问题了。
“啧——看来是留不住了?”
变形者一脸嫌弃的伸手挥了挥空气,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幸运而又相当不幸的小混蛋,在这样的坍塌下居然都保住了小命。
又或者...这才是查德希尔给他们最大的惩罚?
那孩子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算了,反正变形者只是专程来找一个人的。
“洛肯——某位出生不如的科学家洛肯·威廉姆斯先生在吗?”
没人应啊。
原本变形者想直接进去提人的,但是看了眼满地的污秽,想了想还是算了:“真没礼貌,一定要我使用非常规手段吗?...‘出来吧,洛肯·威廉姆斯’。”
话音刚落,角落中一堆人里面窜出来一个浑身沾满了血与灰的身影,手脚并用地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出口。
一只没羽毛的黎博利...在坍塌中将一群研究员和助手护至身前、侥幸没有断手断脚只是有些脑震荡。
虽然搞不清为什么今天总是有这么多神秘的人吃饱了没事来光顾研究所(现在是废墟了),但是对方只有一个人于是让搞不清楚状况的老黎博利产生了‘我能跑掉’的错觉。
一阵火花带闪电,路过变形者的时候还趁机甩出一把灰尘,然后头也不回的,想要冲向自由。
“我还有理想没能实现!”
变形者站在原地没有动,听着洛肯嘴里喊着些什么理想啊就冲了出去,迅捷的速度和有力的姿势完全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人呢。
“唉?你还真跑啊?”
看着已经奔向自由荒野的没毛黎博利老头,变形者不慌不慢的转身发出命令:“站住。”
可怜的老小伙洛肯就这样乖乖立正。
“又是...那种...感觉...”
感受着那股发自内心的强制命令,这一次洛肯本就晕晕乎乎的大脑更加雪上加霜,仿佛灌满了浆糊一般。
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一道人影凭空出现挡在自己面前。洛肯看不清他的脸,太阳照过对方身体的阴影将洛肯笼罩,这一刻仿佛灵魂都不属于自己,坠入了彻骨的冰寒。
“别怨我,要怪就只能怪你缺德事做太多。”
对方缓缓伸来的手掌,就像是毒蛇的獠牙。
“不,我还没有...实现理想。”
这个高龄拟人居然还能憋出一句话。
“放心啦...”
洛肯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那漫不经心的声音说:“把你送给那个小红眼病...相信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的...噢...”
“他和你的血会很有共同语言。”
红眼病?...什么怪物啊...?
1093年末,‘洛肯水箱’事件上了特里蒙的头条,按照法律来说原本应该进曼斯菲尔德监狱度过900多年的重刑犯洛肯·威廉姆斯...未能落网离奇失踪,在哥伦比亚通缉犯中占领了一大高地。
“那该死的老登!”
某个莱茵生命安保组长骂的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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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果然没事。”
当查德希尔突然出现在霍尔海雅面前的时候,肥羽蛇的反应也十分淡定:“前些日子,报纸上将您的消失渲染地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但你并不意外。”
“哥伦比亚的报纸总是哗众取宠。”
羽蛇将手中的笔记本轻轻盖上、摘下眼镜转身看着与那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萨科塔:“况且,我始终相信您是万众无一的存在,所以不会草草结束。”
“...”
明明已经知道我无法实现你的夙愿,却依然将我当做独一无二的人吗?哈基...咳,真是执着啊霍尔海雅。
但这份执着,如今已被重染上了全新的意义。
“那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您,始终不曾改变。”
“好,那我来助你。”
羽蛇微笑着对萨科塔优雅的弯下腰,捧起了他的手轻轻落下一吻:“我的荣幸。”
...说实话,霍尔海雅突然变得这么正常,一瞬间让他感觉还有些不适应。
总之查德希尔开始了神经手术,将霍尔海雅推上手术台,在她充满信任的眼神中,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我还你一个强健的身躯,你替我保护一个年轻的未来。”
“当然。”
这次的手术会从根本上扭转羽蛇血脉的发展方向,从此脆弱的身躯和短暂的寿命无法限制霍尔海雅。
从洁白的手术床上苏醒时,霍尔海雅感受着曾经从不曾感受过的健壮,欣喜而又略带失落的拿起了床头的信封。
所以...
“听说你历史不错,帮我看护提斯娜的时候,顺便检查批改一下历史作业吧。”
真是个幸福的小家伙。
嗯...
伸手将作业的清单打开后,她沉默了片刻——好像也不是那么幸福?
总之,这位的托付她会竭尽全力的。
希望孩子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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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蒙车辆停泊区。
“塞雷娅,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伊芙利特,你先和赫默还有查德一起离开,手头上的事了结了我就来找你们。”
塞雷娅笑着摸了摸伊芙利特的脑袋。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虽然赫默还是经常小哈气,但是三人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钻石的脸上也时常会出现曾经极少出现过的笑脸。
“那我们拉勾!”
“好,拉勾。”
...
女妖娜斯提当然也带着小萨卡兹来送行了,自从被破功之后娜斯提在查德希尔面前就总是时不时地将脸埋进衣领。
“路上要小心啊,时常联络。”
“嗯,我会的。”
至于小萨卡兹提斯娜,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直扒着查德希尔大腿的小猫咪:“要叫我姐姐哦。”
“...迷迭香知道了。”
小猫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看着提斯娜。
“好了。”
查尔德希尔腾出手来挨个摸了摸她们的头:“别争了,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嗯,查德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纳西莎...不,或者说是迷迭香。
在那次精神爆发被安抚下来后,她的精神还是会时不时的产生遗忘。这样也好...忘掉曾经残酷的经历,未必是一件坏事。
洛肯那家伙戏作全套,居然真的在研究所里建了一座小花园,铺满了洁白的花朵。
小猫虽然忘却了很多事,但对这些花朵依旧还是喜爱的,同样对这个苏醒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有着别样的信任。
所以,查德希尔干脆就以花朵给她起了一个新名字——“迷迭香”。
迷迭香很喜欢这个新名字。
提斯娜默默地露出了腰间的铳:我有礼物。
迷迭香蹭了蹭查德希尔的手:我有查德。
唔...
“娜斯提姐姐?”
可恶!好强的胜负欲!明明很可爱的小猫,为什么总是看起来酸酸的呢?!
总之到了离开特里蒙的时候了,提斯娜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变形者说的分离源石技艺的提案。
既然要背负这些,那就化为我的力量。
“你要拉勾吗?”
“...行啊,笨蛋查德。”
1093年末,查德希尔离开特里蒙,就像他来到特里蒙时一样默默无声。
但...在提卡伦多、在特里蒙,他也曾为无数的生命驱散了那生命中的阴影,也许还为这阴影下的时代带来了几束光芒。
这趟旅途的休息站并非毫无收获,他已决心去用更坚定的意志去面对这片大地的悲苦与伤痕。
罗曼·罗兰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了残酷的现实却依旧热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