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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号站在弥漫着血腥气的牢房中,目光逐一扫过墙上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随后,如法炮制。

利刃划过皮肤,鲜血溅出,伴随着微弱的呜咽,生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迅速消逝,一个又一个人在她的手下结束了痛苦,牢房内的血腥味愈发浓烈,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暗红色。

最后,就只剩下了地上的虞清,77号微微歪着头,握着那把还在滴着血的匕首,缓缓蹲下身子。

她的手指因为长久的紧张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在昏暗的牢房中,她苍白的指尖轻轻抚上女子的面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女子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中依旧盛着如往昔一般的温柔,没有丝毫因为身处绝境而产生的怨怼与恐惧。

这温柔的目光直直地撞进77号的眼里,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立马慌乱地避开了女子的眼睛,心中酸涩翻涌,一个声音在心底不断回响:“不要看我,我不配。”

虞清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只是缓缓抬起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轻轻握上了77号的手。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说出几个字,那微弱的气息像是在诉说着最后的眷恋与安慰。

话落,她的手缓缓滑落,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尘世的一切痛苦都已离她而去。

77号呆愣在原地,望着女子渐渐失去生机的面容,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在寂静的牢房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自此,白紫苏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

可是,她却连一个伤心的表情都不敢露出,77号在虞清面前跪了很久,很久……

……

昏暗的房间里,灯光惨白而微弱,映照着白紫苏那近乎崩溃的身影。

她像一头困兽,情绪彻底失控,一拳又一拳地砸向墙壁,每一下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指关节迅速红肿破皮,鲜血渗出,在粗糙的墙面上留下斑驳的血印。

白紫苏哭得几近窒息,胸腔剧烈起伏,喉咙因为过度哭喊而沙哑,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心里无比清楚,虞清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无声说出的是:“苏苏,对不起,以后婶婶没有机会再保护你了。”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砸落在地,溅起小小的水花,77号即便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脸,可虞清又怎会认不出自己亲手养了十多年的孩子。

你养我长大,我亲手送你离开……

白紫苏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一下接着一下,动作机械而又绝望,仿佛要用这自虐的方式来惩罚当年的自己。

她的嘴唇不停颤抖,嘴里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破碎,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诉说着无尽的悔恨与哀伤。

少年被困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身上浓郁的戾气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失去爸爸妈妈之后,她又失去了叔叔婶婶,这回彻底是孤家寡人了。

白紫苏啊,你活的可真是失败啊……

……

浓稠如墨的黑夜,严严实实地笼罩着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每一寸空气里都还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破旧昏暗的房间内,77号蜷缩在狭小的床上,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她紧紧抱着双膝,头深埋在臂弯之间,肩膀微微耸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那颤抖的身体,泄露了她内心深处无尽的痛苦。

在这寂静的夜里,也只有此刻,她才敢稍稍放松那根紧绷已久的神经。

过去的日子里,她一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可今天,所有的坚持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叔叔婶婶惨死的模样就会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血肉模糊的场景、痛苦绝望的神情,像诅咒一般,挥之不去,反复折磨着她的神经。

“要冷静,要冷静……”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内心的恐惧与悲伤太过汹涌,她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咬住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牙齿陷入皮肉,血腥味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血迹顺着手臂一点点滴落,砸在破旧的床单上,洇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痛苦在这无边的暗夜中疯狂蔓延,将她彻底吞噬,而她只能在这黑暗中独自挣扎,找不到解脱的出口。

“七七,一起吃饭吗?”一头小黄毛准时出现在了77号的门口,一脸殷勤,“听说你昨天去红山牢房了,真是不厚道,说好一起去的。”

77号直接忽视了他,目不斜视的朝着旁边看热闹的女子走去,“七八,一起吃饭。”

78号挑眉,得寸进尺的靠在她的肩上,“呦,今天这是哪阵风把我们第一给刮过来了,老奴我真是莫大的荣幸。”

少年沉默不语,如同一尊雕塑,只是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78号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毫无血色,仿佛大病初愈,却又涂抹着艳丽张扬的大红色口红,那鲜艳的红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像是黑暗中燃烧的一团火。

她的眉梢微微挑起,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浪荡,可一旦对上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其中暗藏的正直与坚定。

这样截然不同的气质,竟如此奇妙地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拥有这般复杂气质的她,竟然是一名警察。

是的,警察。

她之前有所猜测,但一直没有证实,是昨天虞清塞给她的一张纸条,才让她彻底确定了她的身份。

白润言和虞清也是警察,但不是缉毒警,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78号是警方的卧底,这是可以肯定的。

虞清告诉她,全力配合78号,她答应了,本来以为是孤军奋战,没想到还有队友,这也是目前为数不多的一个好消息了。

77号看着78号,心中的激动难以复加,她看到了希望,当初被刀疤拐进来的时候,她就认出了他,亨利集团的二把手,也是杀死她父母的关键人物之一,她咬着牙一直忍辱负重到现在,终于看到了曙光。

警察来了,希望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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