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晏首辅究竟是何用意,为何让小姐晚些时候去送请柬?”
“之前小姐明明给他递了请柬片,偏他不领情,这会儿又来问,分明是刻意折磨。”
回到祝清宁的院子,容雅便低估起来,字里行间皆是对晏礼辞的不满。祝清宁秀眉也皱得深。
这两日的晏礼辞,着实像是变了个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指腹一碰,脑海顿时闪过不久前的画面,脸上涌起一股不寻常的潮热。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祝识落水和中毒,势必与祝斓月有关,去查一下,有任何蛛丝马迹,都绝对不能放过。”想到祝斓月卯足劲想定自己的罪,祝清宁眸光一凛。
今日只是侥幸利用了刘氏一下,如若不然,它是无法逃脱的。
容雅想到今日种种,也是忧心忡忡,“小姐,二小姐如此,会不会还有后手?”
这一次祝斓月明显针对小姐,自打这一次回来,祝斓月便不藏不掩饰的针对。
这还只是刚开始,若是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阴招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祝清宁叹气。
这一年多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无法预料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强大自己。
“青玉观那位的行踪,也去查一查。”
“小姐想做什么?”容雅问道,青玉观那位,已经离开京城了,小姐忽然问起,莫不是有什么计策?
祝清宁看向不远处的天空,静瞧瞧的,看似不动声色,实则为什么时候再起风云尚未可知。
“凡是有可能造成威胁的因素,都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以免将来出现问题。”
“是,奴婢知道了。”
“对了……”祝清宁回头,“去找一下张姨娘,让她帮忙联系一下张太医,或许可以暗中让人上门给祝识看一看。”
张太医和张姨娘,是亲戚关系,上次能帮着祝清宁在晏礼辞的眼皮子底下撒谎,说明这个人还是能用。
身为晏府专用太医,想要请到祝府来,明面上没有晏礼辞的首肯,怕是不妥。
反倒是引起晏礼辞的猜疑。
可祝识的情况,若是没有医术高超的医者诊治,只怕真的再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可祝识不开口,背后的真凶便会永远逍遥法外。
容雅一一应下,又问祝清宁:“晚些时候要去晏府,可要准备什么礼?”
毕竟是晏府那个地方,旁人只要有机会的,谁不是卯足劲巴结。
“既然是送给晏府的,自然找父亲要。”祝清宁道。
她可没有多余的闲钱,更没有奇珍异宝能让晏家看上的。
就算有,也不该是她破费。
“春日宴,我想去见个人,帮我准备一艘船。”祝清宁忽然幽幽道。
*
傍晚时分,月色低低升起,大如巨轮,好似站在山巅便能伸手触摸。
祝清宁的马车在晏府门前停下,刚要下车,有人到跟前来询问。
“可是祝大小姐到了,请随我来。”
容雅伸手拉帘子,祝清宁着一身浅绿春衫,头发梳成双螺垂髫髻,头戴夜明珠玉石,提着灯笼照近,只美人比春色更夺目。
“这是要去何处?”
走着走着,祝清宁发觉不对劲,门房竟然不将她往晏家大门引。
这个方向,顺着晏府的围墙,往另一边去。
“公子说了,祝大小姐从后面进便可。”
祝清宁:“?”
晏礼辞这是什么意思?
“往后祝大小姐来,都可以找小的给您开后门,从这边进,可直接到公子的书房,不比面见老夫人和夫人。”门房解释。
这样一来,省去许多麻烦。
祝清宁看着容雅手中提着的东西,枉费她还找便宜爹准备礼物,不见长辈,也着实没有必要。
晏礼辞这个人,配不上它送的礼。
祝清宁站住脚步,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烫金请柬,“我今日是来给晏大人送请柬的,其实也没有必要相见,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小哥代为传递便是了,我便不进去了。”
送个请柬而已,何必如此麻烦。
谁知门房一脸苦色,当即拒绝:“实在不好意思啊祝小姐,公子嘱咐了,祝小姐必须亲自送到他手中,小的实在不能代劳。”
祝清宁不动声色咬咬牙,晏礼辞审视好样的。
她也不知为何,愈发害怕见到晏礼辞。
尤其是这夜黑风高的晚上,非要她亲自送,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祝小姐,请吧!”
晏府的后面一扇小门,门房用钥匙打开,请祝清宁入内。
容雅提着灯笼往里面照了照,刚想先进去给祝清宁看路,被门房拦住:“公子说了,祝小姐单独进去。”
祝清宁去看那门房,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半点不通人情。
容雅为难看看祝清宁,祝清宁叹一口气,伸手,示意她手上的灯笼,“我自己进去吧,你在外面等我。”
接过容雅递过来的灯笼,祝清宁抬脚朝内走去。
小路是石板铺成的,两旁种了些风景树,黑夜里,绿色成黑,路也深沉,叫人提心吊胆。
往里加快脚步,很快,便见不远处的光亮。
看来,是近了。
祝清宁走着走着,终于见一处灯火通明的楼阁,按照那门房说的,应当就是晏礼辞的书房。
门口没人看着,似乎是晏礼辞刻意叫走了人。
祝清宁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又顿了顿,有些犹豫时,门忽然从里面拉开。
“站着做什么?”
祝清宁一抬眼,见一高大身影,身着红黑色长袍,站在门框之间,手中灯笼的光将他影子照在地上,被拉得极长。
“晏大人,这是请柬。”祝清宁垂下眼帘不看他,只是从另一只手里抽出请柬。
“深更半夜,祝小姐就给我送这个?”晏礼辞并不接,反倒是好整以暇看着祝清宁悬在半空的手。
男子目光炽热,一个眼神,偏让人觉得有些别的心思。
“这不是大人要的吗?”祝清宁几乎想骂人,他这又是闹哪样?
“祝小姐怎么从后门进,不知晓的,还以为祝小姐是想与我偷情……”晏礼辞看了看她身后来时的路。
祝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