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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禾的突然晕厥让整个北境太医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太医们轮番上阵,诊脉、施针、用药,却始终查不出任何端倪。她没有中毒的迹象,脉搏平稳如常,可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苏醒。

穆若言放下所有公务,日夜守在她的床前,寸步不离。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整个人颓废不堪。

他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却依旧无济于事。

林熙禾的昏迷如同一把钝刀,一寸寸割在他的心上。

已经是第七日了。

林熙禾昏迷了这么久,滴水未进,外面请来的医师和太医们束手无策,甚至下了最后的通牒——她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穆若言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生气,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呢喃:“熙禾,你醒醒……别吓我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这话,大概也说了上千遍。

这几日,他几乎未曾合眼,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他的世界里,在乎之人只剩下她一个人,若是她醒不过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夜深人静时,穆若言靠在床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

月光洒进来,落在林熙禾的脸上,为她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低声自语:“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当初逼你回北境,怪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若是你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无声的呢喃。

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滴在林熙禾的手背上。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无助的时候。

“熙禾,你若再不醒,我便陪你一起睡下去……”穆若言在第五日时,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林熙禾走了,他不会让她一个人离开。

就在这时,林熙禾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穆若言猛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看错。紧接着,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眼皮缓缓睁开,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

“阿言……”她的声音微弱,却让穆若言如闻天籁。

“我在,我在!”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你终于醒了……”

林熙禾看着他憔悴的脸,心中一阵困惑。

她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还在马车上,怎么一转眼就躺在床上了?

而穆若言怎么胡子拉碴,一副狼狈模样?

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轻声问道:“我……怎么了?”

穆若言的声音沙哑,语气几乎是崩溃的:“你晕了七日,查不出原因。我以为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说罢,他直接上前揽住林熙禾,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七日?我……我记得我刚刚还在马车上。”林熙禾的声音里带着迷茫和不解。她此刻觉得自己除了虚弱,并没有什么大碍。

昏迷七日,也不该是这样的状态。

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宣太医来给你看看。”穆若言情绪激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没有不舒服,就是渴,你扶我起来。”

穆若言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让她倚靠在床头的软垫上。

凌雪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泪人,若不是穆若言在场,她早就冲上前来了。听到林熙禾说渴,她这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想要喂她喝水。

“姑娘,您终于醒了……”凌雪的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我昏了那么久,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林熙禾轻声安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她接过水杯,轻轻啜了一口,随即感到腹中空空如也,饥饿感涌上心头。

“凌雪,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桂花糖糕。”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柔。

“奴婢这就去给您做!”凌雪连忙应下,眼中含着泪光,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这几日,她和穆若言一样,几乎未曾合眼。

此刻见自家姑娘醒来,心中既欣喜又酸楚。

听到林熙禾想吃东西,她心中稍安,或许姑娘真的没事了。

“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穆若言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这是一场梦,声音太大会惊碎这场来之不易的安宁。

林熙禾抬头看他,见他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疲惫,心中一软:“你是不是几日也不曾吃东西?让厨房多做些,我陪你一起。”

“好。”穆若言低声应道,随即起身去吩咐传膳。

他本可以唤人代劳,但他担心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打破这短暂的平静,于是亲自去安排。

林熙禾捧着水杯,小口啜饮,目光温柔地望向穆若言,嘴角扬起一抹安慰的笑意。

穆若言起初也回以微笑,然而随着他走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惊慌。

林熙禾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握着杯子的手。下一刻,她的瞳孔猛然收缩,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她的手指竟然变得透明了!

“阿言!……”林熙禾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她的身子剧烈颤抖,似乎下一刻就会崩溃。

穆若言立刻上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不要怕。”

然而,即便被他抱着,林熙禾的颤抖依旧无法停止:“阿言,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穆若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冷静下来,没事的……”尽管他心中早已慌乱不堪。

他松开一只手,轻轻握住她那已经透明的手,感受到手心的温度仍在,心中稍安:“手还在,只是看不见了。别怕,我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林熙禾六神无主地呢喃,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我……我是不是要消失了?”

穆若言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胥七的声音:“陛下,又来了三位医师。”

林熙禾的身子猛地一缩,眼中满是惊慌,她害怕这样的自己被人看见,害怕被当成怪物。

穆若言感受到她的恐惧,立刻冷声下令:“都退出去,守在外面,擅入内殿者死。”

殿外的胥七应了一声:“是。”

林熙禾强行压制自己的慌乱,意识到这种异常的情况绝非寻常,绝非人力可以影响。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试图在心中呼唤系统。

穆若言以为她仍在害怕,将她抱得更紧,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然而,系统却毫无回应。

林熙禾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不甘心地再次尝试,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生怕自己会这么毫无征兆的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出声喊道:“999,出来!”

“系统,999,快出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无助。她不能让自己消失,这里有她的糖宝,有她爱的人。她若是消失了,糖宝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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