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沈宴望着眼前的倩影,神情哀伤,喃喃自语。
眼前人只着一件薄薄的轻纱,轻纱下面,傲人丰满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双笔直纤细的大长腿,十分诱人,她赤足踩在地上,眉眼含笑,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当然是我啊,沈宴……哥哥。”
她弯腰,伸出一只手,指尖轻勾沈宴的腰带,少女媚眼如丝,红唇一勾,将人带去了榻上。
这次,沈宴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是她!
是姜姒!
床榻边,少女冰凉纤细的手指触摸上沈宴,褪去他的外衣,柳下苓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贴了上去,轻声。
“沈宴哥哥……嗯……”
“你好烫……”
因为隐忍,此刻被下了药的沈宴手臂上青筋暴起,额头生出些许汗珠,他一双凤眼含情,眼尾隐隐泛红,低声喘息着。
柳下苓顺势,一把将沈宴压在了床榻上,她去解他的衣服。
“姒儿也好烫。”
“就让姒儿伺候你好不好……”
突然,柳下苓被人一脚踹下了床榻。
被吓的半醒的柳下苓急忙跪在了沈宴面前,明明被吓的都快哭了,此时她却一双脸红扑扑的,咬着红唇,声音娇喘,“殿下,奴婢……嗯……”
沈宴坐在床榻边,他强压下体内的那股因为药物而引起的躁动,扶额,“你也被下药了?”
柳下苓点头。
男人凤眼半眯起,他望着眼前这张与姜姒一模一样的脸,理智告诉他,眼前人并非她。
可眼下只是看着这张脸,他竟……
硬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宴问。
“奴婢柳下苓。”她如实相告。
“何人派你来?”沈宴继续问道。
柳下苓都快被沈宴的气场给吓死了,她颤颤巍巍,“是……是奴婢爱慕殿下,倾心于殿下……”
嘴里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脸上一痛,那张仿真人皮面具被眼前人撕了下来。
人皮下面,是一张鹅蛋形的脸庞,面色如玉,肌肤赛雪,沈宴瞥了她一眼,大掌握着那张人皮面具。
他不过就是才回黑河两天而已,就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他是去了中原,不是死在了外面。
良久,沈宴撩起眼皮,那双浅褐色眸瞳仿佛能看透一切,极具震慑力,柳下苓缩了缩脖子,男人冷呵一声,“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本王念在同为一族,不想见血,若有下次……”
“本王愿替我族———清理门户。”
柳下苓张了张唇,“殿下……”
“滚!”
“本王不杀女人!”
陡然间,冷七已然推门走了进来,他两步走上前,直接一掌劈了下来,动作十分粗暴的将人打晕了过去。
身后有人拖着柳下苓的尸体出了屋子。
他眉眼间尽是嫌弃。
沈宴坐在榻边,一手扶额,这会儿药效正起,平日里清冷温润宛若一朵高岭之花的男人,此刻眼尾泛着红,他死死咬着嘴唇,溢出一两声轻喘。
听的冷七耳朵一红,愣在了原地。
他走上前,轻声,“殿下。”
中了药的沈宴意识仅剩不多,反应慢吞吞的,他抬起头,望向眼前的人,张了张唇,”嗯?”
冷七浑身一怔,都说北溟第一美人是柳下苓。
只是可惜,一朝家族没落,终是美人沦为人人可欺的人下人。
当然,殿下平日里忙于周旋于几国之间,回到黑河,又忙于军务。
对于这些,并不知情。
可他却觉得,北溟第一美人应是……殿下。
以前,北溟也有传这种话的,只是殿下貌似不喜欢别人讨论他的容貌,因此,这种言辞就也止于此。
再后来,殿下去了中原,不常在黑河。
所以,这北溟第一美人便也成了柳下苓。
冷七喉结上下滑动,他吞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一只手,“殿下,你很难受吗?”
他轻声道。
指尖刚触碰上沈宴腕上的那串佛珠。
沈宴猛地一道凌厉的眼神杀了过来,他瞥向还待在屋子的人,拧眉问,“你还待在这里作甚?”
冷七猛然一个清醒,他逃也一般的离去。
出了外面,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疯狂的喘息气息,好一会儿,整个人才平稳下来。
想起什么,冷七抬脚没入黑夜。
“她呢?”冷七问。
来人见是冷七,纷纷让出一条路,“冷大人,这柳下苓要放走吗?”
听殿下的意思是,放走。
冷七提起旁边的一桶冷水,对着柳下苓唰!的倒下。
没一会儿,柳下苓醒了过来。
她环顾周围,只有一人。
是殿下的亲信之人———冷七。
不过,柳下苓还是装作不认识他,并且一副害怕的样子,“你……你是……”
冷七扫过眼前之人,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柳下苓的脖子,咬牙切齿,“你爬床竟然爬到了殿下的榻上!”
“我看你是在寻死。”
姜姒他打不过,柳下苓,他收拾起来倒是绰绰有余。
周围一股血腥味逐渐溢出,手下人看着冷七这副模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柳下苓不过就是一介女子,殿下都说放过,冷大人却……
冷七一把拽起地上柳下苓的头发,疼的柳下苓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硬生生被人扯下来。
冷七睨向她,“我没有耐心听你胡扯,最后一遍,你背后之人是谁?!”
柳下苓上下嘴唇打着哆嗦,尽管她随时会死,但她仍旧一副不惧死的模样,甚至一脸不情不愿的,还朝冷七翻了个白眼,“是谢行舟。”
“谢行舟?”冷七沉思片刻,他若没有记错,此人乃是银花婆婆生前的养子,一直生活在黑河,从未踏出过。
再多的,他便不知了。
冷七甩开她,他起身,“带我去见他。”
为了不暴露行踪,冷七特意带人绕了远路,才来到谢行舟的府邸。
柳下苓甩了一下乱掉的头发,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她毫不在乎的反手将血迹擦在衣服上,这个动作熟练到仿佛她经常性受伤。
其实柳下苓是美的,她的美一颦一笑带着几分妩媚与风情,极具女人风韵。
但在冷七眼中,只有四个字:搔首弄姿。
想着,冷七不禁离身边的女人远了几分。
柳下苓不在乎冷七对她的厌恶,像她这种在青楼以色侍人的人,她平日里遭受过的白眼不比这多。
于是,她扭着水蛇一般的细腰,凌乱的发丝,脸上沾着泥土,混合着血迹,她笑的自信,一路向前走去。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在地上,很长,很长。
路过一片小溪,她借着月光,即使被冷七威胁,身上多处伤,她还不忘洗一把脸。
还顺手收拾了一下自己早已乱掉的头发。
冷七蹙眉,十分不解的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洗脸?”
柳下苓瞪了冷七一眼,“你懂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女子爱美,天经地义。
就算是要死,她也要美美的去死。
美…………
冷七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张脸……
而后,他红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