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国的算盘还没打就被亲儿子给掀了桌子。
两个小冤家双手抱胸站在厨房门口,撅着屁股点着脚,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大安率先发声,奶声奶气的训斥,“沈卫国同志,你有没有当人爸爸的觉悟,有你这么对……”
小家伙的话还没说完,就手脚离地的悬在了半空中。
沈卫国同志的声音从他的小脑袋上传来,“你叫老子什么?”
小家伙立马变了脸,谄媚的讨好,“爸爸,我亲爱的爸爸~”
“臭小子。”大手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屁股上q弹的肉肉像水波一样晃了晃。
小家伙立马碰瓷。
两眼蓄满了泪,委屈的朝妈妈伸手,“妈妈,爸爸打我,可疼可疼可疼了……”
金豆豆噼里啪啦的掉着,看起来像是挨了一顿狠的。
沈卫国头疼的看着戏多的儿子,“动不动就哭唧唧,你妹妹都比你有男子汉气概。”
小宁儿早早的过去搂着了妈妈的腿,侧头看着爸爸收拾哥哥。
“大安呐。”林夏至慢条斯理的洗着碗,语重心长的说,“你爸爸教育孩子的时候妈妈不能插手,慈母败儿……”
“妈妈,什么叫慈母败儿?”
小家伙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满是求知的看着妈妈。
就连小宁儿也好奇的望向妈妈。
不等林夏至解释,小家伙就开始了大胆地猜测,“是慈祥的妈妈跟爸爸打架输掉了,把我败给爸爸了吗?”
说完之后笑的见牙不见眼,“没关系,爸爸妈妈是两口子,妈妈把我输给了爸爸,我还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这个解释……
林夏至一头黑线。
沈卫国摇摇头,无情的吐槽亲儿子,“没文化真可怕。”
抬头对媳妇儿说,“媳妇儿,一看这小子就不是读书的料,要不,给妈送回家学种地吧,免得长大了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听爸爸把他说成了个小废物,小家伙挥舞着拳头抗议。
看向妈妈一脸认真地说,“妈妈,等我长大了,挣好多好多的钱都给你花,不给爸爸花。”
然后扭头看向他亲爹,气鼓鼓的说,“如果爸爸要花钱,就要给我要打三千字的报告!”
小家伙对数字不是很敏感,但是知道三千这个数字很大就是了。
再多,也想不出来比千还大的单位了。
沈卫国也幼稚上了,“媳妇儿,这小兔崽子才四岁就不孝敬亲爹了,趁还小,咱给扔了吧。”
这回轮到林夏至头疼了。
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戏精。
把碗筷收拾好,解下身上的围裙挂在墙上。
牵起小丫头的手往外走,“小宁儿,走,妈妈带你去供销社。”
父子两个也不呛呛了,抬脚去追。
要出趟远门,她得去买些吃的喝的。
一家四口来到供销社,林夏至对售货员说,“一个黄桃罐头,两包桃酥,一包钙奶饼干。二斤咸瓜子,一斤五香花生。”
两小只看着眼前的玻璃柜台,手指里面的各式各样的糖喊妈妈。
“妈妈妈妈,糖糖……”
“不行。”林夏至摇了摇头,弯腰跟他们讲道理,“吃完糖不漱口,你们违反了跟妈妈的约定,要是闹人的话下星期也不许吃糖了。”
闻言,两小只不开心的瘪嘴。
跟林夏至经常打交道的那个售货员升职了,现在是这里的经理。
瞧见他们一家四口,咧着嘴拨开人群挤到了跟前儿来。
热络的打招呼,“今儿个沈营长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稀客啊。”
说话时,两只眼睛恨不得黏在沈卫国的身上。
尤其是那嘴,涂得血红血红的,像是刚吃完小孩儿一样。
本就是小眯眯眼,青色的眼影一画绿豆大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儿。
沈卫国被她赤裸的目光盯的难受,往媳妇儿身后退了退。
人都这么躲了,她还穷追不舍。
林夏至平移一步挡住她的视线,这人花痴的笑着踮起脚去看。
两小只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对视了一眼。
大安上前拽了拽她的衣角,脆生生道,“阿姨,我长得也好看,别光看我爸爸了,你也看看我吧。”
小家伙的声音一落,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侧头过来看热闹。
她被看的不好意思,做着挽发到耳后的假动作。
林夏至昂着头目不斜视的盯着柜台,她尴尬的笑了笑。
正要找话跟林夏至套近乎,营业员就把东西都给装好了,“同志,这些东西一共是七块九毛三分钱。”
沈卫国从兜里掏了钱递过去,撑开菜篮子让人把找零放进去。
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他很自觉的!
拎着东西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还被儿子教育,像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一出门就被阿姨盯着看。
沈卫国气闷的不想说话。
林夏至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往他身边靠近了几分。
小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在他看过来时把手塞进他的掌心。
原本还郁闷的男人顿时开朗,反手捏了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回到家,许久不回家的大黑正半躺在院子里舔腿下的毛。
两小只兴奋地跑过去,抓住大黑的前爪,“大黑,你终于回来了!”
春天时,大黑给自己找了个女朋友。
是后勤部司务长养的一只土黄色秋田犬,自打那以后,这大黑就成天的不着家。
一开始一两天,慢慢的就十来天回来一次。
大黑跟两小只‘寒暄’完,拧着屁股到自己的窝里叼出来两只刚睁眼的小奶狗往两小只脚边各放了一只。
两小只抱起巴掌大的小奶狗献宝似的给妈妈看,“妈妈,你看!大黑当爹,我当爷爷了!”
闻言,刚进门的夫妻俩一头黑线。
这小家伙,怎么那么热衷给小动物当爹?
去年的小兔子,今年的小狗崽儿……
沈卫国把两兄妹忽悠到院子里跟大黑爷仨儿玩去。
回到屋子里,把门从里屋反锁。
林夏至正在收拾买来的东西,一双大手悄无声息的从身后环上了她的腰。
下巴垫在她的肩窝上,瓮声瓮气的诉说刚才的委屈,“媳妇儿,我没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