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头点了点头,迅速背上自己的m16自动步枪,跟着王大力喜滋滋走下了山。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望远镜捕捉到敌情,用对讲机汇报。这比他以前当斥候的时候,可快捷多了。
原来,阴山上的这个高点,就是韩蕾在棱堡设计图中提到的哨所。
按照对讲机的通讯距离,从永安城到这里,每隔五六公里就设置了一处哨所。
哨所的修建还是就地取材,用石块垒出哨所房屋的雏形。然后,浇灌混凝土浆。
虽然,现在每处哨所的房屋都还在修建中,但以后有了这些哨所的存在。不用斥候再骑马往返打探消息浪费精力,而且汇报速度超快,可以省出很多人手。
最重要的是,在哨所里值班的士兵,可以在里面居住做饭,还不用受到风吹雨打。
两人沿着山路往下走,脚步轻快而稳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山脚下,突厥人的帐篷整齐地排列着,篝火在营地中央熊熊燃烧,几名突厥士兵正围坐在火堆旁,低声交谈着。
王大力和张虎头走近他们的营地时,几名突厥士兵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警惕地盯着他们。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一名突厥士兵用生硬的大景话喊道。
王大力停下脚步,双手虽然握着m16,但却没有移动枪口。
“我们是阴山哨所的士兵,奉命前来询问你们的来意。”
突厥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他们。
这时,年长的突厥首领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目光锐利地扫过王大力和张虎头。
“你们是大景的士兵?”首领用流利的大景话问道。
王大力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奉命前来询问,贵方为何在此驻扎?”
首领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们是突厥的使团,此次前来大景,是为了求和,谈和亲事宜。”
“求和?和亲?”王大力没有太多惊讶,因为这跟他猜想的差不多。
“既然如此,请贵方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回去禀报。”
首领点了点头,王大力转身对张虎头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沿着山路返回哨所。
回到哨所后,王大力立刻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2号,2号,这里是阴山1号。突厥人自称是使团,前来求和,谈和亲事宜。完毕。”
“2号收到,收到。”
对讲机里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阴山1号,这里是2号。王爷有令,放他们通过,王爷会派人前来接应。完毕。”
王大力应了一声,放下对讲机,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身对张虎头说道:“虎头,看来这次是真的有大好事要发生了。”
张虎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大力哥,你说这次会不会真的和亲成功?要是那样的话,咱们以后就不用再跟突厥人打仗了。”
王大力笑了笑,拍了拍张虎头的肩膀:“希望如此吧。咱们还是得盯紧他们,别出什么岔子。”
夜幕渐渐降临,阴山脚下的突厥营地中,篝火依旧在燃烧。
突厥首领坐在火堆旁,手中拿着一杯热茶,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的山峦。
“首领,大景的人会相信我们的诚意吗?”一名突厥士兵低声问道。
首领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茶:“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愿意谈。只要他们愿意谈,我们就有机会。”
士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首领英明。”
首领放下茶杯,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的山峦上。
“传令下去,所有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继续赶路。”
“是!”
士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阴山上的哨所内,王大力和张虎头依旧守在望远镜前,紧紧盯着山脚下的突厥营地。
月光洒在山间,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大力哥,你说突厥人这次来,会和谈成功吗??”张虎头低声问道。
王大力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盯着远处的营地:“不好说。不过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咱们就等着看吧。”
李张虎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嗯!但愿能成功。”
王大力笑了笑,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放心吧,有王爷和王妃在,咱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夜色中,阴山上的哨所静静地矗立着,仿佛一座守护神,默默注视着山脚下的一切。
远处的突厥营地中,篝火渐渐熄灭,营地陷入了宁静。
第二日的傍晚时分。
突厥使团的车队缓缓行进在通往永安城的官道上,车轮碾过黄土,扬起一阵阵细碎的尘埃。
玉伽公主坐在马车内,手指轻轻掀开车帘,目光透过缝隙望向远方。
远处的永安城轮廓渐渐清晰,高耸的城墙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雄伟,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压在她的心头。
她的心情比前几日已好了许多,至少表面上如此。
每当她掀开车帘,看到前方的景色,心中便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她知道,那个男人——赵樽,就在那座城里。
玉伽公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帘的边缘,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赵樽长什么样?
她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他的模样。
或许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像草原上的鹰隼,那双眼睛能看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或许,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冷峻,像雪山之巅的寒风,凛冽而不可侵犯。
她甚至幻想过,当赵樽见到她时,会不会像她一样,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情感?
然而,这些幻想很快被现实击得粉碎。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车帘从指间滑落,遮住了外面的景色。她的心情也随之沉入谷底。
她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见他,而是为了和亲,嫁给大景朝的皇帝。
这是她的命运,也是她的责任。作为突厥的公主,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玉伽公主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裙摆上。
那华丽的丝绸绣着繁复的花纹,象征着她的身份与地位,却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束缚。
她的幸福,早已被责任与权力吞噬殆尽。
“赵樽……”
她轻声呢喃,仿佛这个名字能带给她一丝慰藉。
可她知道,即便赵樽也对她有情意,当她成为大景皇帝的妃子时,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何况,她现在并不知道赵樽是否爱她。
玉伽公主的眼中泛起泪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马车依旧在行进,离永安城越来越近。
她的命运,也像这车轮一样,无法回头,只能向前。
玉伽公主反反复复的掀开车帘,看向永安城的方向。看一会儿后,她又会唉声叹气的放下车帘。
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在期待什么,又是在哀叹什么。
不知道是第几次掀开车帘后,永安城棱堡逐渐映入玉伽公主的眼帘。
那青灰色的城墙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棱角分明,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地守护着这座城池。
随着车队的行进,棱堡的细节愈发清晰。
她注意到棱堡侧面的机枪口,黑洞洞的枪管从其中伸出,像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远方。
玉伽公主虽不知道那黑漆漆的长棍子是什么,但她善谋略,多少猜到能用在堡垒上的,那应该是武器。
那黑漆漆的棍子,会不会就是发射“花生米”的武器?
玉伽公主暗自猜测后,又仔细观察着棱堡的构造,心中渐渐震惊。
大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堡垒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这堡垒的设计绝非寻常,每一处棱角、每一个射击口都经过精心计算,既能有效防御,又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武器的威力。
她的手指轻轻扣在车窗边缘,指尖微微发凉。
车队继续前行,棱堡的全貌逐渐展现在她眼前。那坚固的城墙、密集的火力点、宽大的壕沟,无一不彰显着大景的强大军事实力。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呼吸也变得紧张沉重起来。
突厥虽以铁骑闻名,骑兵骁勇善战,但面对如此坚固的堡垒和强大的武器,再多的骑兵冲锋也只会沦为牺牲品。
大景有“花生米”那样的强大武器,已是威力惊人,如今再加上如此无懈可击的堡垒,那突厥……休想再与大景一战。
玉伽公主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然。
她到现在才猛然醒悟,博鲁的决定是对的。
大景的强大已非突厥所能抗衡,与其与大景对立,不如以和亲的方式寻求大景的庇护。
她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和亲,这条路她并不情愿,但看过了大景的棱堡,她竟无比的希望和亲能顺利成功。
赵樽已派了人在路上迎接他们,马车跟在大景士兵的身后,缓缓驶入永安城的城门。
玉伽公主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平静。她心里清楚,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将与这座城池紧密相连。
而她,也将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为突厥争取一线生机。
赵樽身着锦缎常服,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深邃的注视着远处缓缓进城的突厥使团队伍。
微风拂过,他的衣袂微微飘动,清冷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华天佑派亲卫来说,冠军侯派了十二名死士,到扶风县刺杀他未果。
其中五名死士已被韩蕾解决,还有七名死士下落不明,让他一定要小心一点。同时还说,韩蕾去了京城查看生意。
他已加强了戒备,无论干什么,身边随时带着亲卫,手枪也不离身。但过去那么多天了,他连死士的影子都没看到。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忧。他怕那七名死士是冲着韩蕾去了。
上次,他看过韩蕾和狗剩他们的交手,再加上韩蕾身上各式各样的新奇武器多如牛毛,他相信韩蕾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他担心的是,那些死士在暗处,防不胜防。
所以,他已派了肖正飞带着几名亲卫,火速赶往京城保护韩蕾。
突厥使团的车队已陆续进城,赵樽叹了口气,转身走下城墙,步伐稳健而从容,丝毫看不出担忧的情绪。
李二牛早已在城下等候,见赵樽下来,连忙上前行礼。
“赵帅,突厥使团已进城,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赵樽微微点头,语气平静。
“二牛,你现在已是永安城的守将,此次接待使团的事宜,就由你全权负责。我在旁看着便是。”
李二牛有些紧张,但还是挺直了腰板,郑重地应道:“是,赵帅!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别紧张,我就在旁边。”赵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突厥求和是好事,苍州的百姓也能休养生息。”
“嗯!”
李二牛郑重点头,与赵樽一起走向城门,迎接突厥使团。
使团中为首的是一位年长的部落首领,身后跟着几名随从,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位身着华丽服饰、面容姣好的玉伽公主。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李二牛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欢迎突厥使团,本将李二牛,奉命接待各位。”
部落首领微微一笑,回礼道:“多谢李将军,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与大景商议和谈之事,还望多多关照。”
李二牛点头:“和谈之事,自有朝廷安排。诸位远道而来,想必已疲惫不堪,不如先随本将前往驿站休息,明日再派人送各位入京。”
“好!那就有劳李将军了。”
部落首领点头,正要招呼玉伽公主上马车,随李二牛一起去驿站,玉伽公主却突然开口了。
“李将军,不知苍州王赵樽是否在永安城?我……想见见他。”玉伽公主的声音清脆而带着一丝急切。
李二牛一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赵樽。
赵樽依旧面无表情,目光淡然,似乎并不想搭理玉伽公主。
李二牛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公主,赵帅如今已不在永安城。即便他在,恐怕呃……也不便与公主相见。”
玉伽公主知道大景的规矩多,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为何?我只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苍州王,难道这也有违礼数?”
李二牛沉吟片刻,斟酌着用词。
“公主,赵帅身为驻关元帅,若私见与公主相见,恐有……通敌之嫌。还请公主体谅。”
年长的部落首领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公主,李将军所言有理,我们还是先休息吧!”
玉伽公主咬了咬唇,眼中满是不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使团一同前往驿站。
待使团的车队渐行渐远,赵樽才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冷静。
“二牛,记得派人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在城中生事。”
李二牛连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赵樽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眼中的担忧之色又浮现出来。
李二牛见赵樽神色凝重,忍不住低声问道:“赵帅,您觉得……这玉伽公主是另有所图?”
赵樽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不管她有何意图,只要我们自己小心行事就行。”
李二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带着人转身跟上使团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