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的废墟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安静,战后余波的沉重气息渐渐散去,留下了一片短暂的宁静。众人分散在各自的角落调息恢复,但南辞却没有盘膝静坐,而是靠在一块残破的石壁上,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不远处的元妙璃。
她站在一片破碎的石阶旁,冰蓝色的灵气若隐若现,仿佛与周围的光影交织在一起。她的身影依旧如往常般挺拔冷傲,但南辞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神情中藏着一丝与平日不同的波动。
他微微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整理了下衣袍,迈步向她走去。
“元姑娘。”南辞懒散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静谧,他走到元妙璃身旁,目光随意地扫过她,“那一战,你耗尽灵气护着我,我一直没问,今天正好闲下来了——你这体质,不太一般吧?”
元妙璃微微一怔,侧过头看向他,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警惕:“你什么意思?”
南辞靠在石壁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听说……白兄似乎知道点儿什么。要不你直接跟我说吧,省得我再去问他。”
元妙璃的眼神微微一闪,似乎被他这句话触动了什么。她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必隐瞒。我的体质……的确与常人不同。”
南辞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玄璃灵体,对吧?”
元妙璃略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没错。玄璃灵体是天元宗的特殊体质之一,它赋予了我对灵气与术法近乎完美的掌控能力。尤其是在术法的纯化与释放上,玄璃灵体能将效果提升数倍,甚至突破原本的极限。”
她的语气冷静而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然而,南辞却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隐隐的防备,甚至可以说是……抗拒。
“就这么简单?”南辞静静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平和,“我看你刚才说的时候,好像有点犹豫。”
元妙璃的目光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了冷静。她转过头,避开了南辞的注视:“玄璃灵体的秘密,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东西。”
“哦?”南辞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不是我需要关心的,还是你不想让我知道?”
元妙璃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冰蓝色的灵气在她周身浮动了一瞬。她抿了抿唇,面上的冷意似乎比平时更加明显了些,但耳廓却悄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南辞。”元妙璃冷冷地说道,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我的体质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
南辞并没有被她的冷漠吓退,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而柔和:“可你刚才明明耗尽所有灵气护着我,还说与你无关?天元宗的大小姐,你的说辞可有点站不住脚。”
“我……”元妙璃一时语塞,她的目光躲闪着,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她从未如此失态过,也从未被人用这样直白的话逼得无路可退。
她的脸颊渐渐染上一层红晕,羞恼与纠结混杂在一起,让她素来冷傲的气质多了一丝别样的柔软。
“南辞……”元妙璃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南辞的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你为什么会对我做那么多?玄璃灵体的秘密,真的只是‘术法上的天赋’那么简单吗?”
元妙璃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挣扎,像是想要隐瞒什么,又无法完全掩饰。她低下头,声音低若蚊呐:“玄璃灵体……的确不只是术法上的天赋。但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也不能说。”
“不能说?”南辞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还是……你害怕说出来之后,会让我觉得是种束缚?”
元妙璃猛然抬头,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她咬了咬牙,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南辞的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微微向前一步,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不想绑住我。但我要告诉你——这对我来说,不是束缚,而是责任。”
元妙璃的身体猛然一震,她的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责……责任?”她低声重复,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没错。”南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觉得自己的体质注定了你的一生,但你选择护着我,选择站在我身边——这不是束缚,而是你对我的信任。而这种信任,我会当成责任,去守护。”
元妙璃的脸颊瞬间染上了更深的红晕,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暖流,那种复杂而纠结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被某种力量轻轻化解。
“南辞……”她低声喃喃,目光中透着一丝不知所措,“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些东西。”南辞轻轻一笑,语气中多了一丝温柔,“既然你选择了我,那我自然不会让你后悔。”
元妙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湿润,她轻轻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的心中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那是一种既陌生又让人安心的力量。
元妙璃低下头,不敢直视南辞的目光。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耳尖染上了羞涩的红意。尽管她的表情依旧冷淡,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绯红的面颊,却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你……”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恼羞成怒,“你总是这样,说得轻松,却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后果?”南辞轻轻勾起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我倒是觉得,这后果挺不错的。”
元妙璃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那眼神中的冷意却早已被羞涩与复杂的情感取代。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低声说道:“随你吧,但我不需要你做出什么承诺。我只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南辞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抹笃定:“那就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守护你。”
元妙璃怔住了,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远处,众人已经开始集合,准备继续前行。
“我们该走了。”南辞轻声说道,转过头看向元妙璃,“接下来的路,别再试图一个人承担了。”
元妙璃抿了抿唇,最终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好。”
两人并肩朝队伍走去,而在元妙璃的心中,那股暖流依旧在悄然涌动,化作一份无法言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