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说着,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李柏的墓碑上,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李叔,麻烦您照应着点胖子。我知道,您从来都没有看不起胖子。李叔,实在对不住,我一定会把您的小毛驴找回来的。”
言罢,江宁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赵韩墓前。他看了一眼跪在坟前的秦小碗,而后说道:“师兄,我打心底里佩服您。您居然能够为了成全自己心爱的人,毅然选择放下;面对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皇位,也能决然舍弃。师兄,感谢您救了阿丑。您放心,我一定会悉心照顾好瑶儿的。”
江宁此刻已然打定主意,要将赵瑶当作自己的女儿来照料。然而,这话听在赵瑶耳中,却觉得江宁另有所图,江宁口中所谓的“照顾”,在她心里已然变了味。
祭拜完众人后,江宁便带着国师、云安、云阳、秦小碗以及赵瑶离开了天武院。出了天武院,江宁转身对云安说道:“云安、云阳,你们先和清幽回去吧。云安,你如今身为皇帝,不宜在外过多抛头露面;云阳,你已有身孕,也不适合过多走动。清幽,就麻烦你照顾她们了。我和小碗姐去看看邱武的媳妇。”
云安和云阳微微点头示意,国师也轻轻颔首,随后几人便各自分开,云安她们先行回了安阳王府。
江宁一行人离开后,天武院的丁字号小院中,道一一的身影突兀的出现。
道一静静地坐在李柏的坟头前,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接着往李柏坟前倒了一口,就这样,也不说话,他自顾自地喝一口,再给李柏倒一口。过了许久,道一又给邱武倒了一口酒,说道:“胖子,这最后一口就给你啦,不然李老头又该说我多喝了,给他吧,我又觉得不太公平。”
道一倒完酒,晃了晃酒葫芦,对着李柏的坟说道:“老李头,没酒咯,下次再喝。”
说完,道一把酒葫芦往李柏坟头上一放,抹了一下眼泪,骂道:“狗日的李柏,上次是道爷耍赖了,你眼睛还怪尖的,竟然发现了。你就当这葫芦是你借给我的,不行吗?真是小家子气,非要追到赵国去。现在我给你了,到了下面可别到处乱说我耍赖的事儿啊。不然,我还会把这葫芦要回来的。”
言罢,道一缓缓起身,看着天空,喊了一声“师兄”而后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天武院。
道一离去没多久,一道身影再次出现在小院中,此人正是霓裳雨。
霓裳雨静静地站在赵韩的坟前,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模样,恰似当年赵韩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般,一站就是好久。
霓裳雨离开后,两个负责照看这三座坟的丙字号武卫,看着那三块尚未刻字的墓碑,不禁发起了牢骚。
“真倒霉,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差事。”一人抱怨道。
“安阳王面子可真大,居然能在朝廷的天武院里埋人。”另一人说道。
“废话,你刚才没瞧见啊,陛下都跟在安阳王身后呢。”
“这么说,大秦岂不是安阳王说了算?”
“大秦自然是陛下说了算,不过在床上嘛,恐怕就是安阳王说了算了。”一人说完,嘿嘿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天字号武卫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呵斥道:“陛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真不想活了?刚才出现在院子里的,可都是天境强者。你们最好对这三人恭敬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黑衣武卫说着,朝着三座坟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那两个武卫见状,赶忙跟着行礼,显得诚惶诚恐。方才还对那酒葫芦有些觊觎之心的两人,此刻也不敢再生贪念。
此时,江宁和秦小碗正朝着邱武的住处走去。
行至半路,江宁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街道一角。只见一个女乞丐正在向路人乞讨,她蓬头垢面,身旁有个男子,嘴角不停地流着口水,眼神呆滞。
江宁一眼便认出了这两人,正是李茹和江天。这时,一个地痞模样的人走到李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嬉皮笑脸地说道:“听说你以前是长公主啊,只要你陪大爷我一晚,我就给你两个馒头,好让你喂你那傻儿子,怎么样,要不然可要饿肚子了?”
“吴哥,她脏兮兮的,你也要?”旁边一人问道。
“你懂个屁,洗洗不就干净了,哥我也想尝尝公主的滋味。”
江宁没有过多停留,也没过去看李茹的笑话,而是和秦小碗继续朝着邱武的住处前行。
在一条巷子中,有一间普通的小院。江宁从院墙上望去,看到一个身材有些魁梧、长相连普通都算不上的妇人正在洗衣服。
妇人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便看见江宁正望着她。由于秦小碗身材娇小,妇人只看到露出一个头的江宁。虽说江宁长相颇为不错,但妇人却没给好脸色,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偷看老娘,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睛戳瞎。”
江宁低头看向秦小碗,心里想着,小碗姐开口闭口“老娘长,老娘短”的,莫非是跟这人学的?
秦小碗似乎察觉到江宁在想什么,有些心虚地讪笑了一下。
这时,妇人见江宁不走,抄起扫帚就要过来,江宁突然一把抱起秦小碗,让她骑在了自己脖子上。秦小碗轻呼一声,略带羞涩。妇人见是秦小碗,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丫头,你回来啦。这人是谁呀,莫不是你找的男人?快进来,快进来。”
江宁和秦小碗走进院子,妇人绝口不问邱武的情况,只是上下打量着江宁,而后在秦小碗耳边轻声低语。秦小碗的脸瞬间就红了。
江宁好奇,仔细聆听,不禁一愣,这妇人当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丫头,要不要婶婶教教你,保准到时候你家男人对你死心塌地,离不开你。你这胸脯这么大,可得好好利用起来。我跟你说啊,你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