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大的秘密。”
苏逸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一个……你们绝对会感兴趣的秘密。”
“说说看。”钱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中却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光芒。
秘密?再大的秘密又如何?不过是猎物在被吞噬前,徒劳而有趣的挣扎罢了。他很乐意……陪对方玩玩。
先玩够了,再慢慢享用。
“这个秘密,我可以说。”
苏逸迎着钱掌柜那虚伪的目光,语气平静,“但我说了之后,你们得放我和我的朋友,安然离开诡集。”
“呵呵……”钱掌柜发出两声干笑:“这可得看……贵客的秘密,值不值这个价钱了。”
苏逸抬眼,目光直视着钱掌柜:“你们……想不想知道,真正的悬天照骨镜,在哪里?”
“悬天……”钱掌柜刚想习惯性地嘲讽两句,话到嘴边却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等他有所反应,空旷的大殿内,那原本弥漫四周、似有若无的雾气骤然翻涌、倒卷,颜色也迅速转为浓稠的墨黑,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嗡……”
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嗡鸣,大殿穹顶之上,那片虚无的黑暗中,墨色雾气凝聚,缓缓睁开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独眼。
眼瞳之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火焰跳跃间,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的灵魂虚影在其中沉浮、挣扎、尖啸!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狠狠压在苏逸的灵魂之上。金碧辉煌的殿堂瞬间黯淡失色,连那些黄金柱、白玉阶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灰败。
“你—说—什—么?”
那颗巨大独眼死死锁定苏逸,冰冷、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直接在苏逸脑海中炸开,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痛楚。
苏逸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骨骼都在那恐怖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的心中却是一片漠然,这条大鱼……果然上钩了!而且比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急切!
看来这悬天照骨镜对这位阴财神的诱惑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噗通……”
旁边的钱掌柜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镇定自若,脸色煞白如纸,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拜……拜见主人!”
然而,那悬于半空的巨大独眼,或者说,阴财神,根本没有理会卑躬屈膝的钱掌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苏逸身上,幽绿的瞳火剧烈燃烧,再次厉声喝问:“你刚才,说什么?”
无边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似要将苏逸彻底碾碎。
苏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灵魂深处的战栗,心神沉入识海,观想无相影诡。
刹那间,苏逸双眸深处仿佛有两簇幽暗的黑火悄然升腾,无声地燃烧着恐惧、惊惶、不安……一切负面情绪顿时便被黑火吞噬,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近乎残酷的理智。
随即,苏逸挺直了微微弯曲的脊梁,迎着那足以让神魂俱灭的恐怖注视,一字一顿道:“我说……你想不想知道,悬天照骨镜,在哪儿?”
阴财神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当真知道……悬天照骨镜的下落?”
苏逸点点头,笃定道:“我知道。”
“呵……”阴财神冷笑一声,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与嘲弄:“悬天照骨镜乃阴司至宝,你区区一介蝼蚁,也配知晓它的下落?简直是信口雌黄,滑天下之大稽!”
苏逸迎着那巨大的独眼,冷冷说道:“我若真是信口雌黄,阁下又何必现身?您若真不信,此刻大可挥手将我碾灭,又何必……多此一问?”
苏逸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
阴财神那独眼中的幽绿火焰微微晃动,显然被苏逸的话噎了一下。
“哼!”一声冷哼如同闷雷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本座现身,不过是好奇,想看看你这不知死活的蝼蚁,究竟能编造出何等荒诞不经的谎言罢了。”
“是不是胡言乱语,阁下听听不就知道了。”苏逸语气不变:“不过,在我说出这个秘密之前,阁下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放我和我的朋友,安然离开此地。”
“放肆!”阴财神的声音如同炸雷:“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座谈条件?”
“有没有资格,阁下说了不算。”
苏逸毫不退让:“我说了,这个秘密,绝对值得这个价钱。阁下若是觉得不值,大可以现在就捏死我,不过那样的话,悬天照骨镜的下落,您可就永远也别想知道了。”
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那幽绿的瞳火在黑暗中无声跳跃。
过了片刻,阴财神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其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哼,本座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不过……你莫不是想用那悬天照骨镜藏于阴司这种人尽皆知的破事,来糊弄本座吧?”
“如果你想说的仅仅是这些,那本座劝你还是省省口舌,莫要自误!”
苏逸闻言,反而笑了:“是谁告诉你,悬天照骨镜……还藏在阴司的?”
阴财神的声音透着理所当然的冷漠:“悬天照骨镜乃阴司至宝,不藏于阴司,又能藏于何处?”
“看来阁下的消息,有些滞后啊。”
苏逸不紧不慢地说道:“以前,悬天照骨镜确实藏于阴司没错。只不过……九十九年前,阴司发生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有人闯进阴司,硬生生夺走了悬天照骨镜。自那以后,此镜便下落不明,又怎会还在阴司?”
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阴财神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悬天照骨镜早就被人从阴司盗走,此事极为隐秘,知晓者寥寥无几,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刚才之所以那般发问,不过是想试探苏逸的深浅,看看这小子究竟是道听途说,还是真的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内情。
现在看来……这小子,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看来你也知道悬天照骨镜被夺走之事。既然如此,方才又何必故作不知,出言试探?”
苏逸看着那独眼中剧烈跳动的幽绿火焰,心中冷笑:“那么阁下现在觉得如何,还认为我在信口雌黄吗?”
幽绿的瞳火猛地一缩,随即又剧烈膨胀,阴财神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戳穿后的恼怒:“好!就算你所说不假,悬天照骨镜早已不在阴司。但你也说了,此镜下落不明,世间无人知晓其踪迹。你一介蝼蚁,凭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它在哪里?”
“这就无需阁下费心了。”苏逸冷冷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放肆!”
阴财神的声音陡然拔高,大殿中浓稠的墨色雾气疯狂翻涌,凝聚成无数狰狞的鬼脸,围绕着苏逸无声咆哮,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冻结:“区区蝼蚁,竟敢如此与本座说话?”
可怕的气息如怒涛般汹涌而下,地面上跪伏着的钱掌柜筛糠般抖动,几乎要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