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说说笑笑上楼,上面早已有一群新面孔等待,最右侧的泳池边上还有男男女女嬉闹。
帅气的调酒师正在调酒台内为这群酒鬼调制醉生梦死的养料,助理在旁边帮忙。
赵嘉明和那群人熟络的打招呼。
酒台对面是一位烧烤大厨忙着撒调料,刚烤好的羊肉串儿被助手端上桌。
陈奇拉开椅子拿起一串儿送到嘴里,眸子里竟有几分感动。
他回味嘴里的滋味儿,动容无比:“还就这一口儿最好吃,世界各地的美食怎么都比不上这一口地道的串儿。”
“这得配啤酒。”罗宾也坐了下来,刚刚在争渡只顾喝酒,肚子早饿了。
他拿起一串儿递给艾米,自己也尝了一口,立刻把旁边西厨做的烧烤放在旁边。
该是饿了,稀松的座椅上很快围满了人。
闲聊之间,大家的视线逐渐对桌上这个外来的,长相水灵的女孩儿有了点兴趣,话题逐渐向她延伸。
“连灿,听小棠说你是成都的在北京工作,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们这群人,互相介绍时名字说完就得把家底带上,这是他们的习惯。
倒也不是为了吹嘘,而是习惯性在社交时悄然传递出信息积攒人脉,寻找机会。
路小棠率先站出来打抱不平,她是西北人士,跟赵嘉明在一起后也如连灿此般这样被人问询打听。
问了家世,下一步就是问生意,体量多大,是否上市...总有无限问题。
“瞧你们又开始了,怎么着,不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不能上你们的桌?”
那人答道:“哪能啊,这不互相了解了解,说不定日后一起发财呢。”
“行啊,那这桌子上的几位新面孔都来聊聊呗!”
路小棠言语间,眼神扫了一圈有几位花花公子带来的女伴,都是新面孔还长得差不多。
“你看看,结了婚的女人真不好惹。”那人赶紧跟赵嘉明告状,赵嘉明甜蜜地表示他也没办法。
既然有人问起,那就顺便一带,要是误打误撞给家里促成几笔生意当然更好,何乐不为。
连灿放下手里的水大方介绍道:“家里做点茶叶生意,你们要是正好有这方面的需求尽管找我。”
“只听过川酒出名,也产茶?我还以为只有福建浙江呢。”
坐在远处的费曼放下手里的酒杯似乎很感兴趣,这桌上也就他和陈奇没带女朋友和女伴。
连灿点头:“嗯,不仅四川,云贵川都是茶叶高产地区,在座的各位要是想搜罗一些名茶自品或送礼都可以找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我年后要见未婚妻的家人,正愁带什么。”费曼赶紧过来扫码加了连灿。
还一边吐槽,“他们英国人茶渣喝惯了还自以为喝的好茶,到时候你帮我推荐推荐,让国内的茶叶洗涤他们的胃。”
“看来公司下个节假日给各地区员工福利可以安排这个。”另一人又让费曼分享名片:“到时候要是选定,你可得给个好价格。”
连灿笑着答好。
坐在赵嘉明斜对面的男人看他手机拿出来晃了一圈,嚷着开口,“你难不成给梁所遇汇报流程?”
“他还来不来,多久没出现了,每次约他不是在外地就是开会,这家伙这样工作能活几年。”
赵嘉明恨他一眼,示意他说话没分寸。
“可不是吗,小时候做大家的榜样当别人家的孩子也就算了,三十多了还卷我们,你不知道我家老爷子怎么说我。”
“一会儿来了大家一起批评。”
赵嘉明暗笑:“行,他来了你们到时候别熄火就行。”
金九兴:“遇哥一会儿要是来了,大辉带来的那几位美女不得借着酒劲转移目标啊。”
大辉骨架宽大,身材结实又高,一身上下全是Logo,典型的北方长相,晚上带了两位女生说是朋友,此刻正在调酒台自拍。
“他要是喜欢,都给他都行。”大辉说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什么时候小气过。”
旁边的人起哄:“是啊,梁所遇只要点头,什么样的美人儿我都能给他找来,我还真想看谁有本事能上他的床呢。”
这个话题在几位女生的耳朵里显得尤为刺耳,艾米和路小棠面无表情地看向说话的人,那人立刻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刚刚的谈话让人不寒而栗,连灿从小的圈子干净单纯,多数与琴和琴友为伴,听到这些不太适应。
不禁多想,他们的圈子里,是否常常开这样的玩笑,或许不是玩笑。
今晚的所有人里,就只有从争渡一起过来的赵嘉明和罗宾带了老婆,陈奇和费曼规规矩矩没有女伴。
这顶楼上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位‘朋友’,大家心照不宣,似乎早已习惯。
对这些顶楼的人来说,女人似乎从不是必需品,他们虽与之沉浸暧昧,却终归理性,哪会投入什么多余的感情。
他能高兴的给你一点情绪价值你就收着,要是为这生气你就得赶紧滚蛋。
酒台上几位男女正在调情,泳池边一对璧人暧昧拥吻,只有坐在烧烤区的饿鬼们稍显正常。
连灿忽然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漆黑如墨的夜让人胆颤。
热闹的话茬换了一波又一波,一阵啤酒加洋酒混喝,都开始东倒西歪,桌上的人也开始分散在顶楼的各个角落。
连灿和艾米、路小棠坐在屏幕前看球赛,几个男人坐在她们前面卖力的给心仪的球队加油。
上半场结束,几人转过身碰杯热聊,其中一个人看了看时间:“梁所遇估计不来了。”
“赵嘉明不是说他回岚悦府了吗,能有什么事儿?”
陈奇从别处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前排:“指定是被他那两个心肝宝贝儿套住了,要不然说一家三口呢,不然早过来了。”
这话对后面坐着的连灿无异于平地惊雷,胸口为之一颤,随即涌出一阵酸涩憋屈。
她喝了口手里的水试图分析刚才听到的字眼。
陈奇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想到前两天的事道:“格格前段时间生病了,梁所遇白天工作忙,特意送到岚悦府照料,可给他心疼坏了。”
连灿默默地听着,忽然连保持礼貌的微笑都做不出来,拿着杯子的手不觉间抖动,她用力的用另一只手稳住。
她看着那人,想立即解答此时的疑惑,眼里却一片死寂:“一家三口?格格?”
她忽然想到几分钟前梁所遇发来的信息【家里有状况,你们玩】
“是啊,他儿子,心肝宝贝呢。”
陈奇喝了一口酒转回身看向LEd屏,画面已经切回赛场,球员正在热身,万人体育场内喝彩声响彻云霄。
“开始了,我看下半场阿根廷绝对追平!”他们讨论着球赛的比分,几个不认识的人挽着身边的临时女伴,一会儿加油一会儿喝倒彩。
连灿耳边已经听不到大家为球队进球的呐喊声,她迫切的想寻找一些新鲜空气,可仍觉得周围越发沉闷透不过气,身体僵硬到难以控制。
路小棠早已在椅子上酣睡,艾米也半眯着眼睛晕着酒。
连灿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也不知为什么,杯子自己倒了,水往外流了一片。
她站起身扶起路小棠,又叫远处的罗宾过来照顾艾米。
路小棠被连灿弄醒,一把抱上腰间靠在她胸前,又睡了过去。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把路小棠扶到赵嘉明身边,让他带小棠下楼休息。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左右看了看这顶楼的小小世界,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可笑至极。
全飞鸽在泳池的话在耳边回响,一字一句都在嘲笑她被荷尔蒙操控的脑袋。
她跌跌撞撞走向楼梯,地灯沿着她的移动轨迹照亮下楼的路,昏黄华丽的水晶灯悬挂于别墅中央。
刚进来那会儿,她觉得美极了,现在只想快点儿离开这个让人不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