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山面色青黑,“我从未有过私生女,更不曾与你母亲相恋。你母亲进入沈家当佣人,却从我太太身上摄取了数百万,直到今日你出现,我才知自己名义上有一个私生女?想当我私生女的人很多,是不是出现一个我就要认一个?”
沈志山冰冷地开口,“我此生,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就是沈暧。”
“可我曾拿过你和我的头发去做dNA,我确实是你的亲生女儿。”吴思情泪眼婆娑,拿出一份亲子鉴定。
沈暧站于一旁,冷眼旁观,自始至终,都不曾发一言。
记者们争相看那份亲子鉴定。
沈志山皱眉,紧张地看了沈暧一眼。
看沈暧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愣了愣。
随即,沈志山怒声暴喝,“一份亲子鉴定是真是假都未曾得知。如果是真的,你在我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何从未拿出来?”
“爸,怎么会从未拿出来呢?我妈很早就拿出来了,是你不承认罢了。我妈和你是初恋,沈暧的母亲会跳楼自杀,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小三,才接受不了的。”吴思情看了一眼沈暧,眼底恶意满满。
沈暧果然大受刺激。
她猛地冲上来,恶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吴思情的脸上,“少拿我妈说事!我不管这份亲子鉴定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这么多年沈家对你们母女俩的帮扶,给出的可不止几百万,你们母女已经占尽了便宜。沈志山也尽了抚养责任。你有什么脸指责沈家?”
沈暧双眼犀利,咄咄逼人地盯着吴思情,“如果是假的,你更是其心可诛。”
吴思情崩溃大哭,“凭什么都是他的女儿,你却能成为沈家千金,白白享受沈家的一切,我却要成为佣人?我妈得不到名分不说,我连继承遗产也不能?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沈志山的财产,我即便是不要,也绝不能让你得到。”沈暧靠近吴思情,讥讽地开口。
“沈家只有一个女儿,不是什么人喊我爸,就是我沈家人。”沈志山冷冷地开口,“你已经长大成人,沈家从未对不起你,沈暧更不可能会害你,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志山示意保镖把吴思情请出去。
“爸,可我真的是你女儿啊,沈暧未必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我一定是!”吴思情高声大喊。
沈暧霍地转头看向吴思情,此时她就有冲动,上前再扇她几巴掌。
沈志山的神色闪动,竟然沉默地看着吴思情被拉走。
但吴思情的喊话,却让记者们猜测纷纷。
“沈先生,吴小姐所说的是真的吗?沈小姐并不是您亲生的?”
沈志山却充耳不闻,而是朝着沈暧道,“暧暧,签字吧,以后沈氏就交给你了。”
沈暧提起笔,抬眼看向沈志山,“把沈氏交给我,是不是就随我处置了?”
“沈氏既然交给你自然是你的。”沈志山点头。
“那么,我宣布,沈氏今后的所有收益,都捐给基金会。”
沈暧淡淡地开口,她也不需要这么多的钱,她现在账户里的钱,足以让她度过后半生了。
“你……”沈志山气得瞪眼,“这是留给我后半生的保障……”
“可我不需要。”沈暧冷冷地开口,“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
“咳咳咳……”沈志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记者驱散记者。
他看着沈暧,艰难地开口,“你……”
沈暧不再停留,转身就走出了大堂。
“小暧。”楚梵追了上来,拉住了她手,“你父亲刚作了手术,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回不来了,所以签署了一份遗嘱。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能让着他?他对你,并没有不好……”
至少在楚梵看来,沈志山是方方面面都在为她考虑。
“你或许不知,当初沈氏被人围猎,是你父亲求我帮沈氏渡过难关,甚至向我下跪,就是要我护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为他说话。”沈暧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眼中,他是慈父是君子,是好人,可在我眼中他不是。”
沈暧霍地转身,“我现在就和他清楚。”
他和沈志山之间,有一张遮羞布,她一直没有撕开,是念在曾经的父女之情。
可如今,她不想再忍了。
沈暧重返室内,此时这里只有沈志山和他的护工。
“沈志山。”沈暧冲进来,冷冷地开口,“不要再假惺惺地说要把沈氏交给我了。”
沈志山的神情一凝,“假惺惺?”
“让那些记者到场,再把吴思情拉过来,现在你有了私生女,或许还隐藏着一位私生子吧?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他吧?”
“我哪来的私生子?”沈志山怒得暴喝,样子像是受辱一般。
“我知道你就从未想过交给我。毕竟你这样的人,总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沈氏为先。当初为了发展沈氏,你都能做出出卖妻女的行为,现在又怎么可能把沈氏交给我呢?”
沈暧冷笑不已。
“你今日当着记者的面说要把股份转给我,结果吴思情就出现,你一定知道,我讨厌你的私生女,一定会说宁愿把沈氏捐掉也不要你的钱。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找私生子继承了。”
沈志山气得脸上青筋直露,“你是想气死我吗?无中生有?从来就没有什么私生子,我又什么时候出卖妻女了?”
“不然你以为我妈为什么会跳楼自杀?”沈暧陡然厉声怒吼。
“你把自己的妻女推到那个混蛋的面前,我妈无奈之下被逼跳楼,我亲眼所见的。”
沈暧猛地抄起桌上的文件,朝着沈志山砸去。
“你害死了我妈,你还不满足,你还让那个混蛋来搔扰我,我被你逼到自杀,我被你赶出了沈家了,你还不满意,你还要在外人面前装什么父慈女孝,你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恶心的男人!”
沈暧厉声嘶吼着,眼泪像不要钱般崩出来。
那一段不耻于为人道的往事,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每每撕开来,她都觉得疼痛难忍,如同置身于黑暗的地狱般的难受。
“你说的浑蛋,是指的谁?”沈志山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用力地抓着轮椅。
他突然就站了起来,抓着沈暧的手,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明知故问。”
沈暧气极反笑,“是你亲自往家里请的啊。是你把他留下和我独处一室,还把我的门反锁了。我逃了出来,我吓到要跳河。后来我逃离了沈家,跑到游船上散心,可你还是把那人带到船上,那个浑蛋逼我跳海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跳海?我难道不知跳下去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