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意识的魔法作用
或许在布鲁姆和伊拉龙这样的本地人心中，一个生物会从嘴里往外喷火，就意味着这个生物绝对不是普通生物。
任凭旻科如何解释，他们仍旧坚持认为思锐会魔法，至于为什么它的火焰给人的感觉不像是魔法，只能说是他们见识少，毕竟这个世界的上不被人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旻科都被整笑了，布鲁姆这前龙骑士，宁肯怀疑自己见识少，都不愿意承思锐只是一头普普通通的飞行野兽。
其实不怪一老一少，通常意义上讲，火，这种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生物能掌握的，更何况是直接从嘴里吐出来。
不止他们，旻科直到现在，还一直觉得火龙能自然进化成型非常神奇，非常不可思议。
神奇、不可思议，翻译成本地原住民的话，不就是魔幻，魔法吗。
既然老头坚持这么认为，旻科只是稍稍解释了一下就不再多言，毕竟这种情况对他是有利的。毕竟他解释过了，是对方坚持不信的，即便将来某天证实思锐真的只是普通野兽，须怨不得他。
为什么要坚持解释这一点？
当然是因为魔法的古语不能撒谎，旻科在为以后铺路。
因着思锐的存在，布鲁姆对他大为热情，态度大为转变，教授伊拉龙的时候不再因为他的存在而遮遮掩掩，很多东西说完之后，甚至会来问他一句。
老头的目的不言自明，其实就是为了确认他听懂了。
“我觉得管它叫双足飞龙太过歧视它了！”老头坐在仰望高天之上盘旋飞行的身影，吐槽嘴里的烟圈，“它应该有个更符合身份的称呼。”
“早就想好了，”旻科说道：“当初它还小，虽然我知道它长大后肯定会吐火，但是没有证据，只好取了个双足飞龙，如今它名副其实了，我准备管它叫火龙。”
“火龙？”老头在嘴里砸吧两圈，点头说：“很贴切。”
他回头看一眼苦练石头悬浮的伊拉龙，若有所指地说：“魔法启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伊拉龙才是那个特例。”
“我知道，”旻科点头说：“你之前说过了。”
老头状若无意地说：“其实，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也练练让石头悬浮，就当是给伊拉龙做伴了。”
“那不太容易。”
“当然不容易，”老头安慰说：“或许需要花费好几年，或许可以当成一项游戏？”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之前说过，那些训练，是为了让受训者挫败生气，我是说这对我来说很不容易，我天性如此，想让我生气可不容易。”
布鲁姆怔怔地看看他好大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伊拉龙就没有这种烦恼，休息的时候，他烦躁地对着布鲁姆抱怨，“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蛇人为什么总是快好几天，我们已经在尽量抢时间了！”
“稍安勿躁，”布鲁姆说道，“发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夜晚宿营，少年睡梦中大声嚷嚷，“对不起，舅舅，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在追踪你的仇人，报仇，报仇。”
布鲁姆睁开眼，对守夜的旻科说：“他心中充满了压力。”
“毕竟还是个孩子，骤然面对这样的事情……身份的突然转变也让他无所适从。”
“似乎很少看到你惊讶，”布鲁姆说道：“似乎所有事都不被你放在眼里，你给我的感觉不像一个年轻人。”
“什么才是年轻人？”旻科笑笑，“遇事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轻忽冒进，再犯一些低级错误？这是什么刻板印象！”
“……，或许是我真的老了……换我吧，老年人睡眠少，天亮还有一会儿，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行。”
几天后，几人来到尼诺河沿岸的另一个村子。
“前面这个地方叫什么？”
“达诺特。”
“似乎比亚兹科要小？”
“是的，”布鲁姆说道：“蓝儿和思锐？”
“蓝儿就在不远处。”
“思锐跟她在一起。”
有了上个村子的教训，不等旻科戒备，伊拉龙率先把箭搭在了弓上。
几人全神戒备，驭马缓缓进入村庄，一直走到村子中间的广场，仍然没看到人。
少年嘴里嘟囔，“拜托，不会吧~”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们离开这里。”布鲁姆拨转马头就要离开。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被围戏码，突然从房屋后面跑出来好几辆马车，把来路堵了个严实。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马车上，腰上挂着一柄宽剑，手里弓弦半开。
伊拉龙立刻把手中的箭矢指向那人。
那男人厉声喝止，“住手！你们已经被超过六十名弓箭手包围了！”
随着他的话，周围房顶上出现大量人员。
布鲁姆平静地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反问，“应该我来问你，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布鲁姆的手从剑柄上离开，“来补充一些必需品，再打探一下最近有什么消息，没别的了。”
“全副武装？”
“你们不也是吗？”布鲁姆说道：“现在街面上不太平。”
“你们准备去哪儿？”
“南方，雷欧那城，我堂兄家。”
黑衣人把视线在三人脸上来回移动，“我觉得你们应该没有恶意，但是我们我们遇到了太多的巨人，更可恨的，还有强盗，不能凭你几句话就相信你。”
布鲁姆问道：“那我们刚才解释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黑衣人不为所动，“若是你们真的只是想补充一些物资，那你们是否接受我的提议，在此地不动，我们去把你要的物资拿来，你们拿到之后，立刻离开？”
“那正是我们所想的。”
“这么说来，我们达成了一致。”
那人箭不离弓，另一个人跑过来，“你可以把需要的东西告诉我。”
布鲁姆说了一串清单，末了指着伊拉龙说道：“若是你们有合适我侄儿的手套，请给他弄来一副。”
眼见这边真的是来交易物资的，那人介绍了自己，“我叫切沃，你们从哪儿来？”
布鲁姆说道：“北边，不过我们并不在一个地方久待，是巨人让你们如此戒严吗？”
“是的，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你们有其他地方的消息吗？我听说其他村镇也遭到了袭击？”
布鲁姆脸色阴沉，“半个月前我们从亚兹科经过，那里已经被毁了，村民全都被杀了，是巨人干的。”
切沃非常吃惊，“他们有多少人？”
“人数足以毁灭亚兹科，却又足以在乡间秘密活动，”布鲁姆说：“我估计他们在五十人以上，一百人以下，但是，我得说，不论是是多少，对你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切沃的脸变得很难看。
布鲁姆说道：“若我是你们，我会考虑撤离。”
切沃点点头没有说话。
整村撤离，谈何容易，这个年代，大家根本没什么浮财，特别是农民，所有维持生计的东西全在土地上，离开这里他们不说一贫如洗，肯定也会大伤筋骨。
关键问题是，从这里撤离了，他们能去哪儿！
过了一会儿，村民把几人需要的物资搬来了，布鲁姆从里面把手套扒拉出来扔给伊拉龙。
少年手掌向下，小心翼翼地戴上那双皮质手套，遮住了手心里的闪灵符，总算去了一桩心事。
付过钱之后，几人离开了村子。
“这很不寻常，当初商人给卡沃荷带来了巨大人的消息，但是我们没想到会波及如此之广，但是帝国却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迹象，好像国王完全不准备保卫自己的领土一样。”
感慨了帝国的乱象之后，老头问伊拉龙，“你刚才运用自己的能力了没有？”
“没有，当时没理由这么干。”
“错了，”布鲁姆说道：“你应该去感应切沃的意图，以我有限的能能力都能做到这一点。正因我感应到可以通过谈判脱身，这才与他们交流，若他们有杀人的意图，我才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
伊拉龙不满地问道：“我怎么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有什么能力可以看透别人的思想？”
“你该知道的！”布鲁姆说道：“用你和蓝儿交流的方式，你该想到这一点，那可以让你洞察切沃的意图，人的意识和龙或者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人的意识是他最隐私的地方，除非必要，不要那样做……”
听了老头的话，旻科心中警惕，本地魔法的魔法师果然阴险。
用意识探查他人的思想，当初研究完迷踪林之后他就能做到，但是他却极少使用。
不想布鲁姆老头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上来就是意识探查。
老头这么直截了当地教徒弟偷窥他人，除开是个人喜好这个小概率事件外，意识探查应是本地魔法师的普遍行为。
老头以前说过，意识交流，只要经过正确训练，所有人都能办到，这不得不让旻科得出一个结论，本地魔法师对决之前，很可能要先进行一波意识之间的攻守。
结合本地魔法的特点，这是很容易走上的一条路。
因为本地的魔法消耗的是体力，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外来灵气，这就先天限制了本地魔法的外在物理强度。但是意识却是例外，意识交流并不耗体力，或者说耗费的非常少。
从布鲁姆的话中可知，意识交流，在本地是一个种非常常见的行为。
这种情况下，魔法师们战胜对方的首选方法就不是用法术从肉体上摧毁对手，而是先一步在意识交锋中直接泯灭对方的意识。
这么一想，没有经过意识训练的普通人，在魔法师眼中岂不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以己度人，普通人的意识在旻科眼中就好似全不设防的蜡烛，随便一个动作就可以熄灭一大堆。
想清这一点，旻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若非上个世界研究迷踪林时搞明白了意识交流和防护，他的精神属性虽然很高，但是就那样裸装来到这里，备不住真的会阴沟里翻船。
即便是现在，他也依然觉得不保险。
随着对魔法的认识越多，他越来越有危机感。
本地的魔法或许确实很难有毁天灭地的外在表现，但是它却足够诡异难防。
本质上来说，杀掉一个人，其实真的根本用不着毁天灭地。
让一个人的心脏血管崩裂，甚至都用不上砸碎一个核桃的力量。
而砸碎一个核桃，又能耗费多少体力呢？
与布鲁姆的交流中旻科还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魔法只能用魔法防御。
若他的念动力不能算作魔法的话，那将有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对魔法来说，他是裸装的。
也就是说，不论在再小的一个魔法，只要落到身上，就是全吃。
若念动力的防御不存在，对方的魔法目的是捏碎他的心脏，先不说最后结果如何，他会全吃这招魔法，而不是把魔法防在体外。
本地魔法还有非常魔法的一个表现，必中！
除开水火风雷这些操控物理力量的手段，其他的魔法，比如之前做比的心脏手术，一旦被对方意识锁定，则必中！
当然，被攻击者身上有魔法或者符咒守护，不能被锁定或者效果被防御抵挡，另当别论。
越是对魔法了解深入，旻科心中越是不托底。
妈的，裸奔真是太危险了！
随即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让他的心稍稍好受了一点。这一点也为他解除了一个一直以来的疑惑，照老头的说法，本地的魔法师数量或许不多，但是绝对不该少到日常见不到。
旻科心道，因为他们都躲起来了。
布鲁姆提到意识探查，他立刻反应过来，魔法师们果然实行的是黑暗森林法则，先被人发现，就意味着落入下风，故此，魔法师们平时肯定会注意保密身份。
魔法师们估计平时也不敢贸然探查别人的意识，因为大家都是此道中人，被人探知意识，肯定会有察觉，一旦被发现，说不得就是一场大战。
“嘶，这么说来，那些敢被人知道魔法师身份的，应该都是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的，”旻科心道，“果然不能轻忽任何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他记得在电影世界中，伊拉龙曾遇到过一个算命女人，算出了少年梦中的女人。
如今想来，那个女人当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角色。
旻科这边思绪翻腾，那边老头对少年的教导仍在继续。
“……，我以前说过，只要正确的引导，谁都可以用意识进行交流，不过是成就不同罢了，这种能力是不是魔法还有没有定论，当然激发魔法有助于这种能力的掌握，想想，你可以和任何生物交流，也许不是很清晰。”
伊拉龙说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别人同样也可以进入我的意识，若是有人在我的意识里探头探脑，我该怎么发现，怎么才能阻止他。”
“蓝儿是否曾抵抗你进入她的意思？”
“有过，有一次她根本不听我的的话，不和我交流，我觉得她的意识里好像筑起了一道高墙。”
布鲁姆点头说道：“普通人中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发现别人的意识入侵，更少的人才能做到防御，这些靠得是反复训练，你不一样，你有魔法，这让你总能察觉到别人的意识入侵。”
听到自己不会被毫无察觉的侵入，少年放松了一点，“那么，发现别人的意识入侵之后，要怎么防御呢？”
“其实也不难，”布鲁姆说道：“只需要全神贯注地专注一件事就行了，你刚才说到高墙，若是你心里想的只是一堵墙，敌人则只能碰上砖墙。”
旻科问道：“防御敌人的意识入侵，耗费大不大？”
布鲁姆对好不容易开口询问问题的旻科点头，“若是长时间抵挡其他人的入侵，确实需要耗费相当的能量，有一点需要注意，哪怕是轻微的分心，也会让你心中的高墙产生动摇，敌人会抓住你的任何薄弱之处。”
旻科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感受一下的好，他相信，有源素的保护，自己真正的秘密没那么容易被人探知，“那个，能让我感受一下吗，意识入侵。”
布鲁姆问道：“你真的那样认为？”
“是的，我觉得有必要对此做出应对，与其哪天被人抽冷子来一下，不如现在先感受一下。”
“你说的对……我先和你进行意识通话，你不要紧张。”布鲁姆说道。
随后，旻科感觉到有一股意念来到了他的意识城池之外，感知到这股意念的瞬间，他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这股意念实在太小了，若对方是一个人，他就是一座庞大的坚城。
如今这个人正在城门外敲门，试图与城里的人通话。
旻科心中一动，从城上探出一只触手，与这股意念接触，“布鲁姆？”
“是我。”
这就是意识交流，旻科心想，与他给火龙思锐下命令的方式类似，只不过火龙只能被动的接收消息，意识交流可以让双方实现意识通讯。
“布鲁姆，让我感受一下意识入侵。”
“好，你小心了！”
布鲁姆的意识突然增大了几分，感觉上也变得“尖锐”了，若刚才的意识只是一个试图交流的喊门交流的人话，现在的意识，则化成了一个试图攻破城门的贼寇，暴力破城。
旻科伸出的触手将意识围困起来，仔细感受这种意识冲击，突然心中一动，察觉到这股意识的来路，就好像看到一个身后牵着一条线的光影一般。
他心道，如此说来，完全可以顺着这条线逆行追溯找到对方的老巢啊。
怎么感觉这么像哈利波特世界里大脑封闭术的练习。
那股意识攻击了一会儿，发现打不动，开始往回缩。
旻科感觉着其中的力道，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股意识截留并消灭。
探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放开限制，让布鲁姆的意思离开。
老头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旻科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在你的意识里看到了一堵无限高的高墙，甚至没发现它的边界在哪里，”老头肯定地说：“后来我甚至看到了高墙下的卫兵，他们甚至差点把我包围，这很了不起，很多人一辈子也练不到这种程度，你确定你今天才知道这些？”
旻科没有撒谎，而是话说一半，“我在几个月前就可以和思锐交流了。”
老头点头，“那也很了不起，没有人告知，很少有人能自发意识到这个，并开始有意识的训练。”
几人正往前走，蓝儿突然从天而降，惊得几匹马慌乱躲避。她死死盯着伊拉龙。
旻科问道：“怎么了？”
少年尴尬地解释道：“她说我一离开她的视线就会惹麻烦。”
“是吗，”旻科轻笑，“好像还真是，她是在为刚才村里的事情生气？似乎有点道理，你刚才又陷入了危机。”
少年干笑着说：“我也不想的，但是她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被人发现，那个……她希望我明天骑她，而不是一匹可怜的马。”
布鲁姆眨眨眼，“你现在有鞍了，蓝儿也足够大了，你们两个一起避开视线，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
蓝儿低吼一声，镰刀般的爪子随便一动，就在地下刨出一个大坑，少年没说完的话，又咽了下去。
布鲁姆说道：“冒点风险是值得的，你总要学会飞行的，不防在天上我我们放哨如何？”
蓝儿的强硬让少年不得不答应。
巨龙飞走之后，布鲁姆拍拍脑袋，“之前在村子里我们应该买一些牛皮的，思锐虽然有点特殊，但是请相信我，以我的手艺，我同样可以给它做出一副好鞍。”
旻科哈哈一笑，“那不着急，我还是骑马陪着你这个老家伙吧，没有我在一旁看着，我怕你被蛇人偷袭送掉老命。”
“那可真是谢谢你。”
“说真的，”旻科问道：“我没见过那两个蛇人，但是从你的描述中，我察觉到，你似乎对他们很忌惮，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吗，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并不懂魔法。”
布鲁姆神情变得严肃，“之前有些消息我没有说，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意识感知的作用，我不妨说的明白一点，我的意识感知不到蛇人。”
“什么意思？是他们的意识防守的很牢固，还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布鲁姆肯定地说：“你没理解错，他们的意识在我的感知中不存在，就好像在黑夜中看一个黑球，完全看不到。”
“这么说我刚才的那句玩笑话真的有可能成真？”旻科也认真了起来，“他们真的有可能瞒过我们的感知行偷袭之举。”
“是的，你无意中猜中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