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筱婷上前,“这位夫人,是我们家孩子的错,您看看需要什么赔偿,我们都照做。”
“两个孩子都是一个学校的,能不能高抬贵手啊。”
她递上自己的工作牌!
贵妇人原本有些轻佻的眉眼,看到她的工作牌之后,收敛了一些。
孙子安大叫,“妈,你可不能轻易原谅这些人啊,你看看他们把我揍成什么样了。”
林向安瞥他一眼。
嘴角下拉,“这位漂亮阿姨,实在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们之间闹了点小矛盾,但是我很抱歉伤了你的儿子。”楚楚可怜。
内心:孙子,别落单了!
贵妇人一愣。
脸上扬起笑。
喜欢听好话,不分年龄!
贵妇人脸上有些绷不住,“你这小孩,长得不错,下手也不知道轻重,你看看给我家儿子都打成猪头了。”
一旁的助理内心腹诽:“有没有可能,是胖!”
林向安低头认错,“对不起,漂亮阿姨。”
贵妇人的怒火歇了大半。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对于林向安来说,简直可以横着走。
孙子安跳脚,“妈,你可不能被洗脑啊,你小心我告诉我爸你的那些破事。”
庄筱婷在跟助理交流,暂时没关注这边。
林栋哲则是在跟着警察了解情况。
孙子安站起身来,“就是他先动手打得我,我坚决不和解。”
贵妇人本想劝诫几句。
助理上前,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她瞬间偃旗息鼓,任由孙子安胡闹。
庄筱婷走到林向安身边,温声道:“安安,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承担的,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这样我们好给你解决啊。”
林栋哲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打人也不知道下手轻点。”
想当初 ,他打人那是根本看不出来皮外伤。
却有内伤。
招招不致命,却又招招致疼!
林向安低着头,“爸妈,我知道错了。”
这一刻,他才有些后怕。
却不后悔!
林栋哲却要给他上一课,让他明白冲动往往是最没用的东西。
它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衍生出更多的问题。
林栋哲问:“那你动手解决问题了吗?还是将问题复杂化了?”
林向安不语!
林栋哲气急了,抬脚踹了他一脚,却还是收着力。
“这个时候你哑巴了,早的时候干嘛去了,你能耐了是吧,还动手打人了——”林栋哲撸起袖子。
孙子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庄筱婷上前,弯腰。
“夫人,你要打要罚,我们都认。”
贵妇人摆摆手,“这件事还是先等我儿子检查完再说吧。”
在孙家,她心有余力不足。
很快孙子安就被带走检查。
林向安脸上也有些挂彩,却没人给他处理。
庄筱婷和林栋哲忙着处理,上下打点关系。
柏溪向做笔录的女同志借了点酒精、棉签。
她蹲在林向安面前,“林向安,你为什么要帮我?”
只要你说出来那件事,你自己就能摘出去……
林向安嘶 了一声,呼痛。
却扬起嘴角,冲着她傻笑,
“我爸就是这么保护我妈的,在他们俩初中的时候,我妈被欺负了,我爸也冲上去揍那些人——”
柏溪红了眼眶。
警察走出来,将报告递给庄筱婷。
“鉴定结果,你儿子大概率是需要被拘留了。”那人有些遗憾地摇头。
被拘留过留了案底,那人生就不一样了啊。
庄筱婷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
林栋哲走到孙子安面前,“孩子,你要多少钱,只要我们有,我们都给。”
“只要你撤诉!”
孙子安轻蔑一笑,“叔叔,你找错人了,这件事谁做的就应该谁来承担。”
他看向林向安,充满挑衅。
林向安握紧拳头!
林栋哲一急,又是一脚踹在林向安屁股上。
他怒道:“去给这位同学道歉。”
林向安倔强,胸腔上下起伏着。
“我又没错,是他,明明是……”
林向安还没说完,林栋哲直接揪着他,提到孙子安面前。
“道歉!”
林向安很想说,就算是被拘留,他也不怕。
但是触及到林栋哲的脸色,他也有些害怕了。
他正准备低头……
砰!
柏溪站起来,涨红了脸。
“我……我有情况要上报。”她结结巴巴道。
林向安睁大双眼,拼命地摇头。
柏溪却视若无睹,将自己被侵犯以及被拍了照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孙子安瞪大眼睛,“你就不怕,我把那些照片流露出去?”他不可置信,“你知道的,柏溪,我爸爸不会不管我的。”
柏溪看向他,纤细的小手紧紧拽着身上的男式外套。
仿佛这样,就能源源不断地窃取勇气。
怕么?
她怕,怕自己会因此丧失向上爬的机会,让妈妈和她一起继续在尘埃里卑微。
她怕,怕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和林向安站在一起,永远只能仰望他。
可是她更怕,怕那个如阳光般的少年,因为她,变成了像她一样的细小尘埃!
少年本该耀眼!
若因她黯淡,那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有了人证,以及孙子手机里的证据,这件事很快就定性了。
就连孙子安的父亲都被惊动了。
得知是自己家儿子的问题,
为了避嫌,他连面都没出,直接交给警察处理。
林向安走到柏溪身边,满是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
柏溪终于在他的怀里哭了出来,将这些日子的委屈,以及被孙子安威胁的恐慌害怕,全部倾泻而出。
她像只惊慌的无足鸟,暂时停靠在林向安的肩头。
看着夕阳,倾诉悲伤。
那件男式外套浸染了泪水,变得有些咸,就想着操蛋的生活一样。
柏溪母亲将她带走了,这是林向安最后一次见她。
再见面,是十年之后了……
林向安看着手里的红绳桃篮,那是班上所有人都嘲笑土里土气的桃篮。
可柏溪一次也不曾摘下来过。
据说,这个对她意义非凡。
可她在被母亲带走的时候,飞快摘下来塞进他的手里。
而柏溪身上依旧披着他的那件外套。
自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