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爹爹说自己以后就被卖给王妃了,他已经是七岁半的大孩子了,他知道什么是被卖掉。
就是在也不能和爹爹娘亲见面,再也没有好吃的糖人,还要听王妃的话,被打了不能哭,要很乖,爹昨天好像是这么说的,还说什么来着。
王爷是大官吗,那只能听王妃的,要不要听王爷的话呢,爹爹,你再和说我说说吧,昨天说了好多,我没记住。
“我给你个名字可好”石挈看着男孩儿,已经拿掉了帷帽,不算太过于瘦小,只是寻常百姓家一般也吃不饱,能长到这个样子,他的娘亲应当也是能赚够家用的了。
“好”男孩儿看着石挈,重重点头,姐姐就有名字,他也要有名字了吗。
“你和我姓吧,姓石,我叫石挈不好,你这么活泼大胆,就叫石达,胆子很大做事无畏无惧,只要你想也会达到你想要的一切,这样可好”石挈看着男孩儿,就像是将自己的期望寄托于他的身上一般。
“好,那我以后就叫石达”男孩儿刚刚七岁,他的父亲还没有教会他太多的规矩,现在笑嘻嘻的样子,石挈看的有些失神,眼神里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向往。
原本想叫人来教他规矩,但现在看好像不学也挺好的。
“王妃现在在哪儿”石挈让清浅安置好石达,他现在并不想一直带着石达哪里都去,过于活泼的男孩子,带着有点儿闹人。
“回王爷话王妃现如今正在长街,看那些百姓恢复的如何呢”清浅看着石挈说到,他刚刚负责去送石达,对于石挈身边多出来的这个小男孩儿,清浅没什么情绪,只是有点儿不太舒服。
很微弱很微弱,从去到回也就消散了,现在看着石挈又变成了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只不过作为一个照顾兼保护兼监视的人,他做的不太到位,只是将这段时间石挈的一部分反馈给了陛下,对于一些出格的行为,他选择了漠视。
作为一个两边都知道的“叛徒”只要两边不闹掰,他其实也还好,比在宫中遭人白眼唾弃好的多。
清浅跟上石挈的步伐,两人也没什么别的去处,除了平时跟着孜辛一起到府外转悠,要是孜辛不带着,他们两个男人只能待在房间里,等着孜辛回来。
有了这会儿空闲的功夫,石挈拿出穴位书来,还有一些银针,让清浅出去,这才撩开裤子,在自己腿上施针。
一针一针好一会儿就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腿了。
好一会儿石挈感受到自己的腿貌似没了知觉,这才感觉发慌。
明明是按着书上来的下针,怎么会没知觉呢,是活血通络的穴位,石挈着急的翻书,崩溃绝望的情绪直接盖满了整张脸。
就算他是王爷,真要是残废了再也站不起来,孜辛也不会要自己的,自己要是被休了,也活不了了。
怎么办,怎么办,石挈越是着急,越是没用,哪怕腿上的针都取掉了,自己的腿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石挈尝试着捶打,竟是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疼痛,着急的喊到“清浅,清浅快去找王妃来,我的腿不能动了”
石挈喊完,才想起孜辛现在正在外面看百姓的恢复,要是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腿不能动了,就把她喊回来,实在是太不合规矩,妻主外出办事,怎可因他一个男人的私事,就随意的叫自己妻主回来呢。
只好又喊到“别去,别去找王妃,找郎中来”
清浅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石挈的话,赶紧跑着去找郎中。
郎中都被集中到了衙门内,这会儿正好随着孜辛游返于众多百姓家中。
清浅穿戴着帷帽跑在街上,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孜辛一抬头就看见熟悉的衣料跑过去,正好手中的患者也看完了,跟着跑了出去。
刚刚的患者正是店铺的老板,现在恢复了,开门营业看着孜辛来也就顺势把了个脉在账台。
看着孜辛跟着跑出去,老板原本还想问问孜辛还收不收男孩儿的话都噎在了嗓子里。
“清浅,怎么跑的这样急”孜辛看着清浅的衣服,上衣服裙摆处正是他们这些个皇宫出身的暗卫身上独有的图案。
也是皇上身上独有的,寻常百姓所不能模仿的。
“参见王妃,王妃王爷的腿不能动了”清浅跑的着急,被孜辛叫住,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说道。
只不过这么多天都没见到过清浅着急的样子,但凡能摘下帷帽就能看见四五月份的天,清浅跑的一脸汗的样子。
“你说啥,人在哪儿呢”孜辛一边说一边小跑起来。
按着清浅刚刚跑来的方向,就想往回跑。
什么时候了还有精力行礼。
“在府衙,在卧房中”清浅跟得上孜辛这个四肢不勤的人的速度,哪怕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等到孜辛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的石挈,周围一地的银针,哪里还能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赶紧跑过去,速度快的差点在床头扑倒。
“妻主小心”石挈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坐起来,护住孜辛,只不过腿一点儿移动都没有。
“你看的是哪一篇”孜辛冲回来最大的原因就是用针也是有时间的,时间越短越好。
看着石挈递过来的书,看着上面的位置,一下子就知道原因所在,但是为了确定还是上手试了一下穴位。
然后看着石挈豆腐反馈,确认后才下手。
听到孜辛说试一下的时候,石挈尝试着挪动自己的腿,眼睁睁看着刚刚还一动不动的腿,已经可以挪动了,抬起又落下。
一瞬间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无声的落泪,在孜辛将他拥入怀中那一刻,终于放出声来“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站不起来了”石挈说话断断续续的,但是哭声很大,就像是要把这些年所受到的时候恐惧和委屈都随着这一次温暖的拥抱一起释放出来一样。
“好了好了,不会有事的,会动的腿是会动的”孜辛搂着石挈,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感受着怀中的人儿哭的一抽一抽的,孜辛有些疼惜。
好半天石挈声音越来越小,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孜辛怀里,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要是残废了是会死的,没有休夫一说,只有丧夫,要是自己真的不被孜辛要了,那当天就会有官兵带着东西来,处死自己,又或者是妻主不愿报官,也可以自己处理掉夫侍。
只不过相比于死亡,他好像更舍不得孜辛的温柔,那种被尊重的温柔以及会照顾自己,会一起生活在“异类”的寨子。
会没有好疼好疼的规矩,会和自己一起用膳,会给自己买好吃的,会顾及自己的情绪,而且还不会说自己丑。
带着自己玩,要是被丢掉了,见过阳光再失去,习惯了在进入黑暗,怕是会枯萎的更快。
只不过好像要是能苟活在一方小院落,靠着这些时日的光景,也能凑活着活着。
“下次不可以再拿自己做实验了,可以找一些猪肉先来试试手感,等一会儿让小七去买一块带皮的猪肉,先试试。”孜辛感受到石挈的反应越来越稳定,这才说道。
“好”石挈闷闷声回应着。
两人就这么抱着,好一会儿石挈从孜辛怀里探出头来,看着孜辛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到“妻主怎么会回来,我让清浅去找郎中的,没想打扰妻主做事”石挈有些胆怯,看着孜辛还想着是不是清浅的胆子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