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觉夏跟着李辨仙出去,惊讶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潘西。
向来高傲的大小姐眼眶红红的,身上穿着的袍子也不像外出服,头发稍微有点儿凌乱。
看到李觉夏出来了,潘西吸了吸鼻子,扬起下巴,有些不安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是怎么了?”李觉夏连忙迎上去,攥住潘西的手,担心地问。
“没怎么。”潘西脸上泛起红晕,移开视线,故作倔强地说,“我是想,你这里,没什么人手,或许需要我帮忙……”
潘西越说越没底气。
她虽然刚到,却也在这座屋子里看到一大堆人了。
说真的,这里也实在不需要很多人工作。
李觉夏愣了愣,抿了抿唇。
须臾,她扬起了灿烂的微笑,轻轻拥抱住潘西。
“多亏你愿意来帮我,我正需要人手呢,谢谢你,潘西。”
潘西的脸红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嗫嚅道:
“如果……你不需要,也不用勉强……”
“我需要啊!”李觉夏言之凿凿,“你不知道,我一个人超无聊的,好想有同学陪我玩,多亏你愿意来陪我。”
听见动静远远跑来的哈利一脸疑惑地指着自己。
我呢?
我是什么?
潘西咬着下唇,回抱住李觉夏。
她把下巴搭在李觉夏的肩膀上,可爱的傲娇着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好了。”
李觉夏低声轻笑。
“走吧,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好吗?”
……
天色渐晚,潘西坐在床边发呆。
李觉夏把她的房间安排在自己隔壁,她虽然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很担心潘西的。
思来想去,李觉夏还是端着一杯热牛奶,敲开了潘西的卧室门。
“嗯……”李觉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我想,白天的时候人很多,现在,只有我们,你或许愿意和我说说出什么事儿了。”
潘西看着脸有些红红的李觉夏,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赶忙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回去之后,我父亲安排我去相亲,和弗林特。”
李觉夏把牛奶杯塞进潘西的手里,拉着她坐在窗台上。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和他们大吵一架。”潘西吸吸鼻子,“我说,我也可以继承家族,我可以很努力的,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
“……”李觉夏眼神一暗,轻笑一声,“他们是不相信一个女孩儿能做到。”
“所以,我就跑出来了,离家出走。”潘西扁着嘴,眼神黯淡,“我一直觉得,在家里很压抑,但是,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压抑。”
“我感觉,我之前像是被束缚在鸡蛋壳里的小鸡仔。”
“是你的到来,撬开了厚厚的壳,让我看见了外面的颜色。”
潘西越说,脸越红,最后,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小声说道:“谢谢你,夏夏。”
李觉夏偏过头,靠在潘西的肩上,用无声的方式给她一些鼓励。
潘西和达芙妮不一样,达芙妮比较单纯,更知足常乐,说是得过且过或许不恰当,但是,李觉夏觉得,达芙妮是有大智慧的姑娘。
无论周围如何变化,在无力反抗的时候,就选择容纳接洽。
这也许是面对不公和痛苦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而潘西不同。
潘西清醒,不安于现状,她想抗争,却无力抗争,也看不清周围的迷雾。
就像现在,她的歇斯底里也只能换来自己的离开。
甚至,因为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巫师,身上还有踪丝,只要帕金森夫妇想,随时都能把她绑回去。
“我想明白了,夏夏,我不想变成一个符号。”潘西闷声闷气地说,“变成谁家的夫人,变成谁的母亲,我不是拒绝婚姻和孕育,我是不想被逼迫,不得不,我不想像我的母亲一样,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只能与丈夫貌合神离。”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确定有没有逃离的勇气。”
李觉夏抱住潘西的肩膀,深吸一口气。
“潘西,你可以留在这里,想留多久都可以,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带走你。”
“谢谢……”
李觉夏又安抚了潘西一会儿,时间不早了,她起身告别。
“好好睡一觉,潘西,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明天。”
离开潘西的房间,李觉夏在她的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半晌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挑了挑眉。
“算了。”
……
小天狼星在长生宗驻英国外交部也过得很愉快。
当然了,无论是谁,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几年,又藏在霍格莫德村吃老鼠果腹几个月,换到一个正常的地方,都会觉得很愉快。
他松松垮垮地裹着浴袍,露出胸口大片刺青,歪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手里端着高脚杯,摇晃着醇厚的红酒,唱片机不知疲惫地播放着优雅又富有韵律的爵士乐。
他这些天跑了几趟布莱克老宅。
凤凰社未来的集会都会在这里举行,他的房子就空出来了。
为了以后不用总是面对那些聒噪的画像,小天狼星把用得到的东西都搬来这里了。
李觉夏还是忍不住皱着眉看他。
这家伙,还真是自来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这里当家了?
听见有人敲门,小天狼星不慌不忙地起身开门。
“哈利,我说了,明天我们休……”
门被打开,小天狼星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李觉夏。
“哦!夏夏小姐!”小天狼星愣了好一阵儿,才想起侧过身子,邀请道,“抱歉,我太吃惊了,进来坐?”
李觉夏走进去,四下看了看。
“不愧是布莱克家的大少爷,真有情调。”
“过奖。”
小天狼星没有关门。
虽然李觉夏还是个孩子,但毕竟是个女孩子,现在已经不早了,独处一室实在不合适。
小天狼星在这种细节从不会犯错,这也是他为什么从小到大都受姑娘们青睐的原因之一。
他倚靠着门框,歪歪斜斜地站着。
几个月的好生活,已经洗去了他脸上的菜色,十几年前那个格兰芬多校草的称号果然不是叫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