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内。
明期站在群臣之中,双手环胸,怀中紧紧抱着那块象征身份的玉笏。
只见他双眼微闭,脑袋不时地往下点去,显然已经困倦到了极点,甚至还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而龙椅之上的夏承帝也是同样的姿势,慵懒地倚靠着椅背,同样不停地打着哈欠。
这舅甥两人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就在明期的上下眼皮快要黏在一起的时候,夏承帝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正在慷慨激昂地上奏的臣子:“行了行了,别再扯那些没用的东西了!朕没心思听你讲这些废话!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朕,咱们国库如今是否还充盈?”
那位被突然打断的臣子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他原本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如何尽心尽力为国家办事,如何不辞辛劳地推行各项政策,结果却被皇帝如此毫不留情地打断。
不过既然皇上问起了国库之事,他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启禀陛下,这个……国库目前的情况嘛……”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户部尚书。
此时的户部尚书正紧张得不行,听到皇帝的问话后,更是心跳加速,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下意识地用衣袖擦了擦汗水,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这让他怎么说呢?实话实说吧,肯定会惹得皇帝大发雷霆;可要是撒谎欺瞒圣上,一旦日后东窗事发,那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啊!
左右为难之际,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稳坐如山的大宰辅司空翀。
只见司空翀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漠不关心。他只是微微抬起了一下眼皮,淡淡地看了户部尚书一眼,便又重新合上了眼睛,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户部尚书一脸无奈地站在朝堂之上,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回陛下啊!眼下……国库真的不太宽裕呀。”
夏承帝轻轻挥了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朕打算选个日子南下巡游一番,不知道是否可行呢?”
户部尚书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心想这可真是要了自己这条老命啦。
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再次向皇帝禀报:“回陛下,咱们国库现有的银子恐怕很难支撑起次南巡费用啊。”
话音刚落,整个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只见夏承帝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明期突然回过神来,他向前一步拱手行礼后说道:“陛下,南巡之事情确实需要慎重考虑。现在我们国库里存的银子不够,如果强行进行南巡的话,恐怕会给沿途的老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到时候引发民怨就不好了。”
夏承帝转头看向明期,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对方说的不无道理。
明期接着说道:“不过嘛……陛下如果实在想要出宫去散散心、游玩一下,微臣倒是有一个主意,不如您微服私访如何?这样既可以满足您出游的愿望,又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和开销。”
司空翀眸子闪过一丝寒光。
夏承帝眉头一挑:“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
御史大夫还想再进言一二,却被身后同僚拉住了,只能作罢。
没办法…… 只能咬咬牙,压下来。
夏承帝兴致勃勃地说道:“朕明日便出发。”
司空翀忙不迭劝阻:“陛下不可如此仓促,微服私访也需筹备一番,一来确保陛下安全,二来避免惊扰百姓。”
夏承帝打着哈欠:“大宰辅说的极是!”
然而却有人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即便微服,陛下万金之躯仍面临诸多风险,万一消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夏承帝顿时拉下脸。
可进言之人是左谏议大夫南凭山,夏承帝只能冷着脸。
明期见状,笑盈盈地回应:“大人多虑了,只要安排得力之人随行,隐秘行事即可。再者,陛下久居宫中,此次出行也可了解民间疾苦,于治理天下有益。”
南凭山冷哼一声:“王爷莫要只想着玩乐之事,还是多操心操心朝堂政务吧。”
明期也不甘示弱:“本王自然心系朝堂,但陛下偶尔出宫走走并无坏处。”
司空翀岂不知明期打得是何种注意。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能沉得住气,硬生生等了三个多月才行事,自己岂能不陪他们玩玩?若是……
司空翀面色凝重地站出来充当和事佬:“南大人莫要与长安王计较,王爷向来行事不羁,未将陛下安危置于首位。”
诸位大臣皆惊愕不已。
不儿?大宰辅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给长安王使绊子??
明期心中暗骂司空翀,但脸上仍保持着笑容:“大宰辅言重了,陛下乃我的舅舅,我唯一的亲人,自然对陛下忠心不二,岂会不顾陛下安危。陛下英明,定能洞悉本王的赤诚之心。”
夏承帝看看明期,又看看司空翀,心中已有定论:“阿期之心,朕知晓!罢了,此事无需再议。朕已决定,十日后微服私访。大宰辅与户部尚书负责安排一切事宜,务必确保万无一失!退朝!”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