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神情凝重地沉吟片刻,然后将手中的手枪递向我:“辣子,掌控双枪,对你而言不在话下吧?”
我冷眼一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胖子尴尬地解释:“辣子,我得实言相告,自打水帘洞一役,夜夜噩梦缠身,心有余悸。若再涉险,恐怕我难以承受。”
对他了如指掌的我,哪能轻易被他这套说辞打动:“休得巧言令色,刀山油锅,并肩前行!”言罢,我推动着孙胖子朝暗室行去。
孙胖子虽心有不甘,却还是身不由己地向暗室迈进。站在门前,黑暗中他无所适从,不敢轻举妄动。
黑暗对他而言是障碍,对我却是透明。一目了然,暗室空无一物,我一步跨入,枪口四扫,确认无恙,回首对孙胖子喝道:“入内,安全。”
孙胖子略作犹豫,手电筒扫过每个角落,确认无险后,方才蹑手蹑脚地进入。他环顾四周,突然低声问道:“辣子,你的天眼可曾开启?”
我瞬间的愣神后,无言以对。孙胖子轻笑一声,脱口而出:“放心,我察觉到了。说实话,那些外界人士对杨枭的兴趣更浓。杨枭或许也意识到了。”
坦诚地讲,若非吴仁荻反复叮嘱,我本未打算对孙胖子保密。然而,既然已被他察觉,我略显尴尬:“大圣,不瞒你说,刚才与吴仁荻潜行时,他为我重启天眼。他三令五申,要求我不得暴露此能力。”
孙胖子笑得漫不经心:“意料之中。但说回来,辣子,吴仁荻究竟真相如何?他是真的遭遇重创,还是虚张声势?别忘了,他可是惯于布局。”
我苦涩一笑:“实情难料,你不妨直接问他。若他心情愉快,或许会透露一二。”
孙胖子毫不犹豫地摇头:“即便他真的一败涂地,我也惹不起。再问你一事,邵一一与吴仁荻究竟有何渊源?这个总该能说吧?”
我稍作迟疑,想到孙胖子的敏锐,吴仁荻与邵一一的关系,他迟早也会知晓。早点透露,或许无妨。正想开口,吴仁荻已在门外大声催促:“别磨蹭,速率前进!”
我和孙胖子骤然一震,面对那声严厉的呵斥,即便受创,其威势亦不容小觑。
孙胖子跨前数步,回望我,鬼脸一闪,低语透露:“他装得挺像,这回不知谁将遭殃。”
我们步步逼近暗室深处。我神经紧绷,门后暗藏的危机令人生畏,却未知其具体数量。
孙胖子洞察我的神情,猛地一拉,高声催促:“速率前进,此间安……”话未落,后门炸裂,“嘭!”数十干尸汹涌而出,直扑我们。
幸而这窄门造成拥堵,短暂的‘卡壳’间,孙胖子与我各退半步,枪声爆响。
“砰砰砰砰……”一串子弹扫出,十几具干尸应声倒地。我局特制弹药对干尸效果显着,一击要害,立竿见影。
一具干尸中弹非致命,只见其腹伤急剧扩大,瞬息之间,弹孔演变为巨创。那干尸哼哈几声,便不再动弹。
如干尸般冷漠,这些亡者亦存心智之光。目睹前方同族的覆灭,他们不再盲目冲锋,而是整齐划一地退缩。
当我更换弹匣之际,后门通道已空寂无人,仅余倒地干尸,别无长物。
此时,熊万毅与西门链紧随其后,目睹我们无恙,他们才略微释怀。在义气二字上,他们远胜孙胖子。
“孙胖子,你曾言安全,这便是你所言之‘安全’?”熊万毅在确认所有干尸均已毙命后,犀利地质问孙胖子。
孙胖子心有余悸,稍作镇定后反驳:“熊某,我何时言安全?我问的是‘安不安全’!”他脚踢一具干尸:“看,他们已给出了答案。”
吴仁荻、杨枭等人此时亦步入其中,杨枭瞥见眼前景象,断言:“他们已暂且收敛,不敢轻举妄动。我们继续前进。”随即目视我与孙胖子:“你们继续探路。”
孙胖子 ???枪之后,胆气顿生,竟然一马当先闯入后门通道。正当我对其勇气陡增感到惊愕时,他回头大喝:“愣着干嘛,辣子,上前引领!”……孙胖子终究是孙胖子,本性难移。
此路仿若水帘洞暗室后的甬道再现,但愿不会导向下水道,而是地下河的延伸。
沿甬路下行,未见异状。孙胖子尾随,喋喋不休:“辣子,出口会是何地?难道又是地下河?若是如此,难道我仍在梦中?”
“你在做梦,的确。”我不耐烦地回望他,戏谑道:“出了这地,就是你的良辰美景,马依依已在床榻上恭候,恭喜你了。”
孙胖子脸上一红,不屑道:“别胡闹,我怎会看得上她?”
我欲再调侃,脑中忽闪一念:“我方才未见马依依,她莫非……?”
孙胖子略一点头,语气简洁:“她在上不在。你与吴仁荻尚未脱险,熊某及大官已告知,徐渺渺、白安琪亦未登顶。邵一一与赵敏敏老师,班级一半同仁皆聚于此。”
赵敏敏…… namesakeの混乱中,我竟忘却此人。孙胖子提醒,方忆起。陶项空为其男友,焉能不知内情?此前杨枭血溅一身,是受陶控,还是本就同流?
思绪飘散间,突感寒意,似有目光穿透我背。循视线望去,甬道尽头,白衣女披散长发,凝视我。
惊鸿一瞥,竟是数日授数学的赵敏敏老师。
赵老师举动诡异,径自跪地,向我方位连拜。困惑间,突感晕眩,身不由己,颓然倒地。
孙胖子反应敏捷,立时将我搀扶:“兄弟,何故?”
我已经无法言语,但意识依旧清晰,身体却失控如泥。孙胖子急了神,连声呼唤我名。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指向白衣赵敏敏方位。孙胖子瞬间领会,毫不犹豫,朝我示意的方向连开数枪:“砰砰砰砰……”
“辣子,你看到了什么?是否击中?”孙胖子更换弹夹后,焦虑地追问。
我头脑清醒,身体却如稀泥般无力,若非孙胖子扶持,早已倒地。只能哑口无言,轻摇手指,示意未果。孙胖子紧握手枪,只剩一弹夹,不再轻举妄动,额头开始冒汗:“辣子,快说,到底打没打中!”
见我依旧无反应,手也无力垂下,孙胖子慌了神,大喊:“吴主任,杨枭!快来,辣子状况危急!”
手电筒光芒照亮通道,吴仁荻与杨枭等人火速赶至。杨枭目睹我状,面不改色,检查眼皮与脉搏后,回头询问孙胖子:“究竟发生何事?”
我身体逐渐僵硬,连眼球转动都变得艰难。孙胖子瞥我一眼,语气严峻:“前方似乎有人影掠过,我开枪射击,却未击中。转瞬,辣子便成了这般模样。真是怪了,辣子究竟怎么了?”
杨枭审视我一眼,直言不讳:“沈辣的魂魄被束缚。”
米荣亨震惊,目光如炬:“缚魂术?鬼道教的生离术之一?”
“嗯。”杨枭简洁回应,却未深入探讨,显然对鬼道教术法有所忌惮。孙胖子却不管不顾,直截了当地问:“都是鬼道教的事,杨枭,你是开山祖师,这有何难?”
“大圣,”米荣亨低声提醒孙胖子,“缚魂术非同小可,中了此术者欲醒,非外力所能助。若强解束缚,恐伤及辣子魂魄。唯有靠其自身精神力。”
“那怎么办?干等着辣子自己醒来?”孙胖子对此解释颇为不满。
杨枭紧锁眉头,琢磨着如何让我恢复。这时,吴仁荻走近:“杨枭,借我之前还你的那东西一用。”
“何物?哦,那个。”杨枭稍作迟疑,随即明白吴仁荻所求,从衣兜里取出那半瓶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