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章腊便匆匆而来。
“彼之奴隶与士徒皆安顿乎?” 木耒问道。
章腊拱手回道:“公子,俱已安排下,过三五日,奴隶与士徒皆可有居处。公子昨日所言石磨之事,吾当速觅石匠制之。”
木耒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汝再觅数人,将此后园拓至二十亩(每亩300约平)许,我欲于此处种植他物。予汝五日,妥为安排诸事。而后汝随我前往车邑。此地暂置奴隶一千五百人,士徒三百人,余者尽带往车邑。”
“唯。”
“吾等去车邑之前,汝当安排春耕之事,此乃头等要务。不然,不知秋日何所食。吾之钱财欲尽,秋时无力复购粮以供汝等食之矣。对矣,汝之家眷可安顿妥当?”木耒关切地询问。
“吾之家人已妥善安顿,公子无需挂怀。公子之命,吾必当谨遵,全力以赴,不负公子所托。”章腊言辞恳切。
“还有一事,令男女之奴,尚无婚配者速配,成其家室。在农闲之际,敦促诸奴互建各自房屋。”木耒郑重吩咐道。
章腊略有担忧的说:“此间之奴,多为鄣国之人。公子为彼等成家,又予彼等之独屋,不惧其逃乎?”
“逃?若使彼等日日食白玉方与白面馍,为何将逃乎?此外,我于邢都复购奴约三百余人。翟让近日将遣一部军士归邢都,一则为运奴,二则为运粮。
现今此处之奴,必保其不逃、不乱。待农闲之时,我从自邢都来之士徒中择数人,使他们操练此三地之奴隶。若起战事,此辈亦可为用之兵。
待数年之后,无人会自此处逃离矣。恐怕你驱其离开,彼等亦弗(不)去也。”木耒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
章腊说了声“喏”便匆匆的走了,因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便是给邢都来的那些士徒分配土地盖房子,然后再给他们分配较好的田地。当然那些士徒的房子可以自己盖,也可以租用奴隶来盖房子,但这都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工程。
其次就是划定奴隶们的居住区域,安排一批人去挖地窨子,一批人去采集树枝干草等物来搭建屋顶,天气还比较冷,临时住所的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
还有便是安排人去凿石磨,这事也不容易,凿石磨第一步就是要采石头,大小合适的石头哪有那么多现成的,很多都在很远的地方,而且也很重,需要6-8人才能抬回一块堪用的石头。
还要帮公子去扩建后花园,要扩建成二十亩地的园子,即便给安排两三百个人,五天也围不起那么大的院墙来呀。
而且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章腊自去实地查看定夺,所以说这几天他是最忙的。不要求五天做完,只是五天把这么多事情一一的安排清楚,也是一件很难的事了。更不用说奴隶婚配、盖房子、开荒、操练等那些事了。
送走了章腊,木耒踱步到中院,看到蚕妇正在整理房屋,便上前与她聊了起来。
“大妇,汝于典丝或典枲之中,可有信得过之人?若有,则荐一二人来。”木耒轻声问道。
大妇边擦拭着桌案,边疑惑地问道:“公子,此乃有何事,竟如此谨慎?”
“大妇可曾记得,吾先前与汝所言之,可略胜蚕丝之织物?吾今已命章腊扩建后园,今春便可种下那新织物,至秋汝便知此为何物矣。”
一听木耒说起那新的纺织之物。大妇马上就来了精神,也停下了手里的活。随后说道:“果真有公子所言那般之物,春种而秋获,且无养蚕这般繁杂麻烦?”
“是也,此植物吾称之为棉,其丝极易得,只需春种于地,秋则可获,中期只需稍稍打理即可。只是因种子甚为金贵,数量极少,吾等需复种数年,方可大批量推广之。” 木耒耐心地解释着。
“其丝极易获得?如麻那般易获乎?”大妇有些惊喜。
木耒继续说道:“比麻更易获之,几岁孩童便可轻易摘棉。所以,吾欲使汝寻可靠之人,以记录观测棉之农时。
吾自令章腊自众奴隶中选出两户青壮,常驻于此后花园,令其不得外出,只耕种此处诸多之新植物。”
“公子之意乃是,除棉之外,尚有其他新种植物?”大妇又有些惊喜的问道。
“是也,若所种之物提前泄露,恐于吾等皆有危险。所以必寻可靠之人,以负责管理此事。
且不止我所言之棉,尚有其他新植物,如红薯般,都是你未曾见过之新奇菜蔬粮果,亦会于此地试种。待有足量之种子,便可在我封地之内大范围推广种植。”
“公子所种之物,真如此重要乎?”大妇再次问。
“对,确是如此重要。此后花园,仅有少数之人可入,我命军士驻于围墙之外,以防他人入园偷窃。”
“如此珍贵之种,公子从何处得来?”大妇又再次问道。
木耒看着大妇严肃的神情,然后噗呲一笑,戏谑道:”从梦中得来的。”
然后便扭头走了,留下大妇一个人在原地发呆。这是脑袋又犯病了吗?不过这些种子到底怎么来的???
木耒把这些都安排完,便自己思考起种子的事情来,棉花,高粱、白菜、胡萝卜、茄子、和一些瓜类(西瓜除外)。那玉米、土豆、西瓜、辣椒这类大杀器等等再说吧。
再者说棉花、红薯、高粱加花生也算的上是大杀器了,慢慢来吧,若是一次性来的太多了,再把自己给反杀了。
木耒也知道,引入这些新物种,还不知道会在自己的封地掀起多大的波涛,若是传出去,引起的连锁反应可能会更大。
棉花将挑战蚕丝的地位,高粱和红薯的高产可解决饥饿问题,或能引发人口的暴涨。这一切都需要慢慢的来,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