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金戈相交，火花飞溅，两者碰撞后以更快的速度同时倒飞而出。
楚尧右手撑地，滑行数米才稳住身体，地面被犁出五道深痕。
他抬起头，甩了甩发麻的右手，看向对面稳住的琉璃骨架，对方的右骨，被黄金龙爪劈出几道不浅的白印。
能行！楚尧心中一喜，黄金龙爪再如何也是神兽血脉而化，阶级和层次都极高，能够轻易破碎足以抵御六阶灾物的列车的特殊玻璃窗，还吸食过夜市石头里的东西。
能够破开蓝色骨架的防御也不必太过惊讶。
下一刻，楚尧主动向前驰去。
坎利斯特的皮和这具骨充其量只是有相应阶级的强度，没有其主人的异能和伟力，充其量也只是力量大一些，坚硬一些的死物罢了。
呼吸间，黄金龙爪与淡蓝的琉璃骨已经碰撞了多次，留下密密麻麻的残影，利爪和琉璃骨撞出片片淡蓝色的骨屑和金光。
楚尧大口呼吸，此刻唯有龙爪能够与骨架匹敌，他的陌刀，【术】，身体，对这具骨架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滚烫的白汽从楚尧口鼻间呼出，他的背部，乃至整个身体热气蒸腾，像是冬日里的桑拿。
恐怖的消耗正在榨干他的每一分体力，即便有散手八式的“绵延不绝”，【燃血】三段也不是他这个层级能够随意施展的，况且散手八式他并未精通。
一声脆响，像是玻璃破碎，楚尧倒飞而出，表面一层淡蓝色的微光破碎。
他落在地上，右手龙鳞缝隙间渗出猩红的血，如同溪流汇聚成河沿着手臂流落而下。
裂痕满身的琉璃骨疯魔般的向下俯冲，以玉石俱焚的姿态厮杀而来。
整只黄金龙爪萎靡下去，受到极大创伤，龙鳞耸动，指骨缩小，龙爪就要恢复成原本的右手。
“给我回来！”
楚尧额头青筋暴起，忍着剧痛怒吼。
“固执的人类啊。”
炼狱之地响起恶魔一声叹息。
似乎是被一股意志猛拽回来，收缩的龙鳞再次冒出锋芒，利爪再次迸发金光！
一刹那，金光一闪，整座戏园子锃亮如新，紧接着一声暴响之后，是无数的悦耳脆响，琉璃骨爆碎，化作漫天琉璃掉落在地，像是下了一场雨。
“不！！！”
帷幕之内，女人惊恐地大叫，猩红光芒在帷幕之内明灭不定，随后一道淡红的影子不受控地飞出帷幕，化作一个白色玉瓶。
无声之间，台下一个个接连消逝。
楚尧解除【燃血】，倒在地上，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气刺入肺部，让他恍惚的精神微微清明。
他胸膛起伏，黄金龙爪消退，骨头爆碎的伤势也在神兽血脉的滋养下恢复。
楚尧就这样躺在破乱不堪的舞台之间，台下空无一人，或者说整座戏园子都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盘坐起来，吐纳呼吸法恢复伤势。
又过了很久，楚尧才停止吐纳，从破碎的阁楼里找到一红一蓝两个玉瓶。
他将三个玉瓶摆在身前，仔细研究。
红色的玉瓶用来增强皮肤血肉，蓝色的用来增强筋骨，那白色的大概率自然是用来增强灵魂。
楚尧更愿意用意识力来形容灵魂之类的东西。
紧接着他陷入思考，他已经服用过太多增强体质的宝物，老山时三爷就多次给予，一次是奇异液体，另一个则是山洞里的灾物老巢。
他还经历了神兽血脉“残骸”的洗礼，身体层次经历蜕变，如今这个阶级再使用这些东西怕是不会再有效果，只有在打破目前的阶级枷锁，步入新的阶级，充实的身体出现空缺，才会需要这些东西的填补。
而从老山回来一直到现在，他一直身处二阶未能突破。
其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意识力始终未能达到北乐市教官所讲的那个临界点。
即便有青铜古殿“意”之传承一卷里熬炼意识力的法子，也差临门一脚。
如此一来，不仅不能突破到二阶，连“意”之传承也不能修炼。
可一旦他补足那临门一脚，不仅可以突破到新的阶级，斩掉脑海里一根锁链，还达到修炼“意”之传承的条件！
想到这儿，楚尧深吸了几口气，目光放在白色玉瓶未曾移开。
随后，他伸出右手将白色玉瓶拿起，轻而缓慢地拔掉塞子。
一瞬间，一道厚重白影飘出瓶口，飞入他的头颅。
楚尧精神猛地恍惚，像是经受万重海浪的压迫，他在脑海深处看到了那道庞大的白影女人，竟然是海量的意识力，又或者说是魂。
“居然.....这么庞大？”
楚尧低喃，不可置信地抬头仰视纯净的意识力。站在它的面前，楚尧像是一个小人。
他陷入疑惑，开始回想之前女人的种种反应。
从最开始的被看破规则，想要以那张姣好的人皮做交换到舞台上的慌乱妥协，再到后面的惊恐。
对方的情绪变得更加急迫，像是害怕失去某些东西。
而失去的东西自然就是魂。
楚尧忽然明白了，女人一次次的打破规则，不是没有代价，每次打破规则都要支付更多的魂，直到自己的魂干涸为止。
它打破的规则的次数太多太大，要付出的魂是自己的全部，所以才如此惊恐。
这样一看，倒是公平，但楚尧紧接着又摇头，规则仍然是偏向对方的。
他自认为自己是运气好，若是换成其他人，怕是难过坎利斯特人皮与蓝色骨架那一关。
所以本质上第一层是一场强买强卖的屠杀。
楚尧眯起眼，为什么会这样？
“这座塔是不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东西？”
楚尧忽然想起恶魔这个原住民，于是问道。
“是啊。”恶魔语气轻浮。
楚尧接着说道：“按理来说，也是用来选择传承弟子的，但这还只是第一层，怕是就杀死所有人了。”
“呵呵.....”
恶魔突然诡异的笑，“谁告诉你这是传承塔的？”
楚尧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恶魔嗤笑起来，“宁古塔还有个名字，叫做九层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