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岁岁换上男装。
花豚将她眉心间的朱砂描画成黑色,不一会儿的功夫,岁岁就摇身一变,变成了温孤植的模样。
她的眉宇之间,也在花豚的巧手下去掉了少女的漂亮与秀气,添了几分儿郎才有的英武之气。
岁岁拿着铜镜,看着里面那张跟自己有些相像,眉眼五官气质又有些出入的自己,实在难以想象铜镜里的人就是自己。
既熟悉。
又陌生。
花茔靠在门边,纵然看到岁岁这张属于‘温孤植’的脸很多回了,可每每看见时,她都不会把眼前英俊的少年郎跟温软可人的岁岁联系在一起。
花豚用肉乎乎的手转动眉笔,说:“大功告成!”
花茔竖起大拇指:“厉害!”
岁岁也跟着竖起大拇指:“厉害!”
花豚被夸得分外受用,双下巴往上一抬,一手转着眉笔,一脸骄傲道:“毕竟是我的看家本事嘛。”
花茔:“……你可以再嘚瑟点。”
花豚:“也不是不行。”
“……”
岁岁失笑。
她懂得温孤雾白的考虑,大安对女子要求过多,就连带着仆从上街都要跟男子避开,时刻注意仪态,注意闺秀风范,所以女儿家若是想要行走在外,尤其是在这种都是男子的场合,显然男装方便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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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外。
马车早已备好。
萧若岩跟萧若经本想等温孤雾白一起前去赴宴,结果温孤雾白派人说自己要晚些动身,还要去带另一人参加鹿鸣宴,所以两人便乘坐马车先行。
萧若经毫无形象地躺在马车里,他有那么两三个狐朋狗友,常常去樊笼大街吃茶听曲儿,有的时候还会去烟花地见见世面,因此,他得知消息的能力要比不少人快。
萧若经拿着块糕点在手里扔着玩儿。
萧若岩被晃得心烦,伸手抢过,将糕点放到一边:“不吃就不要浪费。”
萧若经撇了撇嘴,之后,又不得已在萧若岩严厉的目光中坐正。
他想起望都这两月兴起的流言,不信萧若岩没有听说,毕竟国子监想要结交萧若岩的学子那么多,总有那么些个嘴碎的。
萧若岩见他有话要说,懒得跟他磨叽,直接道:“想说什么。”
萧若经摸摸鼻子,一笑:“兄长,你听说过二哥跟温孤植的事吗?”
萧若岩:“……听过。”
温孤雾白的动向一贯惹人关注,所以当温孤植这个人出现时,所有人都在猜测温孤植跟温孤雾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初,关于两人的流言传得还没那么没分寸。
可是近来,传得实在……不堪入耳。
温孤植是贵妃娘娘亲自引荐给明礼堂的,这事儿不是秘密。
再说温孤一族旧人不少,就算真的要照拂几个年轻子弟也很正常。
只是,温孤雾白一个冷清冷性的人,在此事上表现得过于上心。
萧若经想到那些流言,再一想空净院女子极少,除了岁岁外,也没见温孤雾白在府里跟花茔花豚走得近,眉梢挑了挑,挤眉弄眼道:“那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