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经见萧若岩还在纠结这事儿,说:“大哥,你就别死脑筋,也别操心那么多了。怎么,你平时管我一个不够,难道还准备管二哥吗?再说就二哥那性子,谁管得住?”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除了那小傻子。
萧若岩一时无言。
他头一回觉得萧若经说的话如此有道理。
萧若经笑笑,又说:“更何况你不觉得现在的二哥比以往更好吗?”
萧若岩:“有吗?”
萧若经点头:“更真实,也更有趣。”
以往的温孤雾白活成了望都所有世家子弟的榜眼,清清冷冷的,又不近人情,他没有明确的喜好,也没有对谁不同。
如今不一样了。
有一种画上的人总算落在了实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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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如絮。
白雪铺路。
马车陷在雪里没法前行。
往年遇到这种极端气候,温孤雾白总会大病,也总会反反复复咳嗽,发烧,乃至昏迷,加之还会耽搁正事,他的心情可谓是糟透了。
但这一世的温孤雾白在面对这种气候时反而心情颇佳。
上一世学过的内容,读过的书,早已存在于温孤雾白的脑海里,因此,他只需稍微一想便能记起。
何况前世的温孤雾白博览群书,才华毫不逊色翰林院那些个老学士,如今重来,再把上一世的步骤走一遍,学过的东西再学一遍,这对于温孤雾白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他临窗而立,望着外间的飞雪。
院里又积起来了。
屋内熏香淡雅。
岁岁这会儿不在那张书案之上读书练字。
今日是宣国公府奴仆统一发放月例银子的日子。
也就是说,岁岁来到他身边足足一个多月了。
少年薄唇轻扬。
与岁岁相处的每一日,都会让他感到安心的同时又倍感眷恋。
泱十跟尫九端着东西进来。
这是绸缎庄那边按照温孤雾白的吩咐根据岁岁的身量尺寸定制的衣裳。
除了两套女装。
还有两套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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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月银统一发放的地方在青锁姑姑的院子里。
若非花茔在前带路,花豚跟岁岁压根找不到地方,毕竟两人从入宣国公府后,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青锁姑姑居住的院子。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丫鬟们排成长长的队伍。
另外一边排着队的,是府里的小厮。
负责给丫鬟们发放月银的是青锁姑姑。
负责给小厮们发放月银的则是青锁姑姑的表亲,名唤井添,是一位长得有几分清秀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
听府里的下人们议论,井添很会来事儿,管理府中下人也有一套,在夫人面前十分得脸。
岁岁站在人群里,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看了眼正在发放月银的井添,对方瞧着和和气气的,对谁都是一副笑脸,但不知为何,岁岁瞧着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丫鬟们正在议论:
“那就是井添啊。”
“是啊。”
“听说他可神气了呢。”
“夫人器重他,会把很多比较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
“我还听说,府里的好几个丫鬟都给他送过香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