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感受到了老太太眼底的厌憎。
老太太气得连连咳嗽,指着温孤雾白,痛心道:“雾白,你糊涂啊!”
他名声极佳,又才华横溢,肩上还担着温孤一族跟宣国公府的荣耀,若他行事有差错,说出去不光会影响温孤雾白未来的前途,还会导致=宣国公府遭人非议。
温孤雾白被打过的脸颊隐隐作疼,听到老太太的话时,他目光散漫,并不在意。
糊涂吗?
他不觉得。
活了两世,他觉得自己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刻了。
在岁岁被轻视,被欺负的时候,他作为她的夫君,必须要站出来与她一起抵挡这些人的欺压与恶意。
否则,他若是碍着礼数,碍着规矩,碍着孝道畏手畏脚,那么,那些欺辱岁岁的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前世,他忙于政务,无暇如现在这般顾忌岁岁的处境,照顾她的感受,导致她被嘲笑,被冷眼。
今生,他就要在没有开始忙于政务之前,率先在众人面前表态,告诉他们岁岁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他必须站出来维护岁岁。
因为温孤雾白清楚地知道,他的态度,会间接决定他人对岁岁的态度。
他们不待见岁岁,不尊重岁岁,可以。
但只要他不允许,只要他始终站在岁岁这边,他们便会懂得收敛。
岁岁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无人为她撑腰,所以他来。
任何时候,他都是她的夫,也是她最强有力的后盾。
岁岁从温孤雾白的种种行径上感受到了他这一做法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她心有动容,眼中水光闪烁。
岁岁想,若她再笨一些,迟钝一些,就无法理解到温孤雾白这般做的真正含义。
还好她没那么笨。
他的意思,她都懂得。
面对老太太的责备,温孤雾白依旧没有在处理萧卉的事情上做出分毫退让,他无视老太太的目光,冷然道:“祖母,您近年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不应该再跟姑母过多接触。若您实在闷得慌,就让母亲,或是康姨娘,亦或是五妹妹多来陪您说话。至于姑母,她已嫁人,按照大安的规矩,她不应该再频繁地回宣国公府,惹人笑话。”
萧卉:“母亲……”
温孤雾白打断她的话,继续道:“还有,祖母若是家产丰厚,回回都给姑母准备礼物,不如把这些家产多留一些给我们这些小辈。”
老太太被这话气得心口添堵,她瞪着温孤雾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你这是在说你姑母打秋风?”
萧卉碍于泱十跟尫九,不敢上前,甚至被逼得步步后退。
她见靠近老太太失败,只得扬高声音,以此来掩饰自己‘打秋风’的心虚:“雾白,你胡说什么?姑母怎么可能是来打秋风的?姑母回回来宣国公府,都是挂念母亲,挂念你们。”
老太太就她一个女儿,说句难听的,日后老太太离世,那些丰厚的家底自然是要留给她的。
她这怎么能是打秋风?
她不过是在拿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