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成功拿回书后,没管书斋之内众人的视线,红唇一勾。
少女仅是露出来的半张脸,便足以惊艳世人。
鹿鸣看到那名男子的惨状,也没看在对方是国子监的人便站出来维护,反倒是站在后面一笑。
他见过岁岁维护温孤雾白的一面,那时他便觉着,这位姐姐美则美矣,就是有点凶。
如今见她动脚踹人,还动作如此熟练时,顿觉她更凶了。
可,凶的鲜活,凶的可爱。
几个月前,一则关于宣国公府的流言传出,说是宣国公府中有一女子,明明只是丫鬟,却敢仗着空净院那位世子的宠爱在府里提着棍棒揍人,还差点闹出人命。
当时鹿鸣一听,就将那则流言的主人公跟岁岁联系到了一起。
眼下亲眼见到岁岁出手,鹿鸣更是忍不住发笑。
他还以为温孤雾白教出来的人多半跟他一样清冷无趣,没想到其性情竟然跟温孤雾白不仅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还呈现出两个极端。
男子跪在岁岁面前,他瞪着花茔,本欲张嘴再骂,见花茔作势要抬手再打的时候,骂人的话立即消失在咽喉之间。
男子一怂,被扇过的脸颊隐隐作疼,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生怯,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当即唤了一种说法:“你这丫鬟,好生无礼,又好生粗莽!”
花茔扬了扬扇过男子脸颊的那只手,眯眼笑道:“谁让你嘴贱?”
对于这种管不住嘴的人。
打一顿最好。
男子还想再说,结果一张嘴,立即疼得嘶了一声。
他的嘴角渗出一点血迹,加之双膝泛痛,又被花茔摁着肩膀,致使他一时无法起身。
男子想到第一脚是面前戴着帷帽的女子所踹,正想与之理论时,却在看到岁岁露出的下半张脸时,猛地呆住。
好生貌美的女子!
就是脾气不大好……
还爱动手……
也不知对方是哪家贵女,又是何来头,竟被家中长辈教养得如此刁蛮……
岁岁没在意对方是何反应,只宝贝似的抱着怀里的几本随记,又检查了一遍先前被抢夺走的那本有没有哪里受损。
确定没问题后,她面上神色一松,对花茔道:“花茔姐姐,先生的东西既已拿回,你便放开这位公子吧。”
花茔得了岁岁的话,抽回按住男子肩膀的手。
同时,岁岁这一回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她唤钱植‘先生’。
到了此时,书斋围观的众人哪里还不明白岁岁跟钱植是什么关系。
众人心想,难怪这位貌美的女郎如此在意钱植的东西,还为了抢夺一本随记跟国子监的人起冲突,合着她竟然是钱植的学生,只是钱植不是早被赶出望都了吗?
钱植的学生,怎还敢出现在望都?还敢出现在国子监的学生面前?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要说国子监对钱植的厌恶,以及钱植当年所做的科举舞弊一事,那可是令天下但凡有点骨气的文人皆深感不耻的。
尤其是国子监对钱植的仇恨,更是延续了二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