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画面所吸引,不知不觉间,我悄悄举起手,触向屏幕。顷刻间,屏幕化作一团温润。
待我弄清楚,白玉似的胳膊,并非来自杏花,而源于西施时,已经太晚了。
西施像是忽然清醒了似的,牢牢握住我的手。我只感觉,眼前,是玉做的棉花。
窗外的雨,原来声息渐渐停歇了。此刻,忽然又雨声大作。
大颗大颗的雨滴,击打在玻璃上。风雨呼啸间,又不时伴随着雷电轰鸣。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朋鸟社在桔钓沙的一夜。
正是那个晚上,我与d姐,完成了彼此人生中,最近乎完美的一次交流。
风雨过后,西施倦了,酒也醒了。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很坦然。
反倒是我,有些紧张,有些慌乱,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我明明在视频中,看到是杏花啊。
西施依偎在我身边,而我想到的却是杏花。我心中羞愧,脸红脖子粗。
西施察觉到我的异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浅笑问道:“害怕了?”
我说:“怎么会呢?”
西施问:“那咋了,你不高兴哦。”
我说:“你醉酒了,我趁人之危,不应该。”
西施说:“傻瓜,如果我不乐意,你想趁人之危,门儿都没有。”
我俯在西施耳边,轻语道:“你不怕我?”
西施问:“怕你啥?”
我说:“我配不上你啊。”
西施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我租房子住,而她有自己的房子,条件肯定比我好多了,不过,西施对此毫不在意。
她大度地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样的封建思想。”但这的确是现实呀。
我笑了笑,没吱声。
西施说:“太晚了,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本想问问她,为何没去上班。看着她微闭双眼,又忍住了。
次日醒来,我翻了个身,床上并无别人。我摸了摸额头,心想,莫不是昨夜做了个梦吧。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并非做梦。因为,我没有睡在自己家,而睡在西施屋里。
最关键的是,我还发现,我身上的衣服,全不见了。一件都没有,一样都不留。
我看了看表,七点过一刻了。我掀开被子,到外找衣服。找来找去,没找到。但在床头的椅子上,摆放着一套新衣服。
从内衣,到袜子,一应俱全。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西施早就计划好了?但时间容不得我想象太多。我穿好衣,从房间出来,四处搜寻西施的身影,但客厅没人,阳台上、洗手间,也没人。
我甚至,敲了敲老宋妻子住的房间,没人回应,轻轻推开,屋里并无西施。
倒是餐桌上,摆放着一杯豆浆,一份肠粉,一个鸡蛋。
餐包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是西施的留言:我先去上班了,待会公司见。
我洗漱完毕,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餐吃了,匆忙赶紧前往公司。
在厂门口,碰到曹超。
打过招呼,曹超笑问:“嗨,新衣服挺不错的呀。”
我到底心虚,嘿嘿笑了一下。
曹超说:“以前,你不是这种格调啊。老实交待,是不是哪个女生送给你的?”
我当然知道,曹超只是随口一说,我俩之间,类似的调侃太多了。
然而,曹超歪打正着,我愈发尴尬。摸了摸额头,对曹超说:“昨晚和赵总唐总出去应酬,喝多了些酒,答应唐总一件事,你肯定猜不出来,他让我帮什么忙。”
曹超对新鲜事物,有着无穷无尽的兴趣,一听,果然放过我,追问唐总请我帮啥子忙。
我三言两语,讲了一下。
曹超笑:“我也要请你帮一个忙。”
我说:“去你的吧。”
曹超说:“记得哦,你今晚请客,别忘了。”
我说:“忘不了,放心吧。”
所谓请客,就是小嫣要搬来深圳了,阿琳与她随行,帮忙搬家。我答应过曹超,由我作东,算是为她接风洗尘。
说完,我和曹超再次确认时间地点。辞别曹超,去往办公室。
远远地,便见到西施坐在那里。她穿一件白色上衣,蓝色牛仔裤。
望见她的背影,我忽然想到,她臀胯上的十字纹身。昨夜雨疏风聚,我竟然没有想,去一探纹身的究竟。
想起昨夜的经历,我脸上便有些微微发烫。无他,只因让我意乱情迷的,是视频的杏花。
简而言之,我本奔着杏花而去,结果与西施,成就了一段故事。
说起来,倒奇怪。
以前,我与西施不算真正的情侣,她对我倒十分热情。而如今,成了真实的恋人,她见我过去,却假装没看见似的,仍埋首于桌案,专注于工作中。
见她如此,我亦不好主动打招呼。坐下处理工作,途中,去了一趟洗手间。
回来时,发现电脑桌旁,多了一支纯牛奶。我望一眼隔壁,西施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我心想,难不成,还有别人关心我?不可能的。
不是说没人关心,而是不会有人,做了好事,却不肯留名。
我自顾自道了声谢谢,正好渴了,又有些困,而牛奶是解困之物,于是,抓起牛奶,一饮而尽。
到了下午,三时左右,我去前台取了一趟快件,回来时,桌子上,又多了一杯拿铁。
这一回,西施坐在那里,但她根本没注意我在打量她。按理讲,她早就用眼角余光感受到的,但仍假装没看到的样子。
说实话,我被西施弄糊涂了。真是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女人吧。
我心中感叹。感叹完毕,脑海里,再次浮现朱玲珑的模样。曾经,我也曾用这样的一句话,来形容过朱玲珑。
不过,朱玲珑是朱玲珑,西施是西施。她俩是完全不同的两路人。我如此安慰自己。转眼间,下班时间到了。
我在一家粤菜馆订了房,要请客做主。于是,起身离开。刚下楼,收到西施信息。
只有两个字:想你。
我心说,现在沉不住气了?
我回复:为何上班时,连理都不理我?
西施说:“傻瓜,这是为了保护你。”
我被她糊涂了:“啥意思?”
西施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听我的,保证没错。”